薛千山(冷声正色)刑部二营皆在此,我想,总不会有人敢徇私枉法吧。
方天正可是……
诸葛孔云自然不会。钟捕快因我之托触犯律法,我又岂能推脱责任?不如这样,霍将军的案子交由我和钟捕快查办,戴罪立功。
诸葛孔云若真能找到真凶,也算告慰霍将军在天之灵。至于我们的罪责,事后任由处置便是。
众人一时无言。方天正望着诸葛孔云,心中疑惑渐生,却也无法揣测对方心思。
钟雪漫(目光一凝,声音铿锵有力)好!我同意!
薛千山(冷笑一声,语气讥讽)哼,少在这儿玩花样。若你们三年五载都查不出个结果,那她偷盗我师父遗体的事岂不是不了了之?真是好算计啊!
此话如石破天惊,霍家众人顿时醒悟,纷纷不满地看向诸葛孔云。
诸葛孔云(眼中寒芒一闪,盯着薛千山)那就以霍将军头七为限。若期限内仍未破案,我们甘愿认罪伏法;否则,你们明日便可去刑部将我和钟捕快定罪!
林予鹿(轻咳一声,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意)依我看,还是直接禀报陛下为好。毕竟一个是钟捕王之女,一个是诸葛首座之子,陛下必然会重视此事。
方天正(点头附和)正是。陛下乃一国之主,自会秉公而断。
此言一出,李啸等人也听出了其中意味,纷纷闭口不语。薛千山恨恨地瞪了方天正一眼,终究没有再多说。
霍家人低声议论片刻,最后由霍夫人站出来表态。
霍夫人既然如此,便按诸葛公子所说办理吧。
协议既定,霍家人陆续散去。诸葛孔云拂袖离去,方天正与钟雪漫简短交谈几句后,却发现霍黛蓉并未离开。
霍戴容听闻钟捕快一直致力于为钟捕王报仇,不知仇人可曾找到?
钟雪漫(神色微变,冷冷回应)此事与你无关。
霍黛蓉温婉一笑,并未继续追问,而是语带怜惜。
霍戴容同为天涯沦落人,你我皆盼为亡父讨回公道。若能有进展,还望钟捕快念在同病相怜的份上,提前告知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大恩不言谢。
说完,她微微欠身,动作利落,却不失优雅。
钟雪漫好,若有消息,必会通知霍小姐。
霍黛蓉笑意盈盈,却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目光移向风清浊,她缓步上前。
霍戴容有劳风仵作了。待查明我父亲案情后,小女定有重谢。
风清浊(慌乱抬头,连忙摆手)这……都是分内之事。
霍黛蓉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林予鹿(目送她背影远去,低声说道)这位霍小姐,果然不简单。
风清浊(紧张地看着她背影)那我们把她抓起来吧
林予鹿证据不足,不能轻易动手。
钟雪漫我师兄呢?
风清浊(指了指土字房后窗)从那儿跳出去的,此刻应该快到家了。
钟雪漫长舒一口气,与你一同走出了宅院,迎面正巧碰上诸葛孔云。
诸葛孔云(语气淡漠)钟捕快行事确实不讲规矩。为了拉你一把,我可是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钟雪漫(简短答谢)多谢!
诸葛孔云(声音沉稳且肃然)看在小鹿面子上,这次就算了,但下不为例。
诸葛孔云若再有下次,莫说我不会帮你,咱们合作查案的事,从此作罢!
林予鹿(挑眉一笑)诸葛孔雀,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回想当初你与雪漫姐商讨合作时,那份从容大度的样子,可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林予鹿那时候,你言谈之间尽显豁达,举止之间满是真诚,与如今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诸葛孔云(略显尴尬)小鹿,你说的是我吗?况且,我对钟雪漫已经够大方了。
林予鹿可我没看出来……
诸葛孔云难道还不明显?
林予鹿明显在哪?
诸葛孔云那下次我做得更明显些。
林予鹿(忍俊不禁)你说的还有下次,不许反悔啊
诸葛孔云(猛然反应过来)你这是在坑我!
钟雪漫(打断二人争执)小鹿,该走了。
话音刚落,钟雪漫已迈步先行离开。
林予鹿(冲诸葛孔云挥挥手)诸葛孔雀,我先走了
诸葛孔云(望向你的背影,笑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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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树影斑驳,光影摇曳。萧北冥坐在桌前,陷入沉思时,恰逢钟雪漫一行归来。
钟雪漫师兄,总算平安回来了!
风清浊(释然一笑)还好萧大哥急中生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北冥这也是多亏了你们和莫冲鼎力相助。
随后他简单述说了经过。
林予鹿这次实在太危险了。
钟雪漫正是。其他人我都不担心,唯独害怕诸葛孔云发现什么异样。
风清浊的确。他在土字房时四处巡视,还将其他尸床掀开查看,显然对我们始终抱持怀疑态度。
林予鹿他就从未放弃怀疑我们。
林予鹿
萧北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霍将军之死疑点重重,霍家上下肯定有问题。
钟雪漫没错。他们面对验尸结果的反应极不自然,显然是刻意伪装。如果霍将军真如判定那般被人掐死,那么他的家眷与弟子嫌疑最大。
风清浊你的意思是,霍将军可能是被霍府内部的人杀害?
钟雪漫目前还无法断定。不过昨夜我在霍府西院确实发现诸多蹊跷之处。那里是霍宗耀徒弟们的寝房,布置严格仿照军营规格,器具排列井然有序。
萧北冥霍宗耀出身行伍,难怪将这种严明等级制度带回了家中。
钟雪漫寝房后方还有一个操练场,中央设有一座擂台。我注意到擂台上遗留着经年累月形成的血迹,显然那些所谓的“切磋”绝非点到即止。
钟雪漫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操练场内藏有刑具,足以证明霍宗耀存在体罚弟子的习惯。
风清浊如此长期虐待之下,难免有人忍无可忍,最终动杀机!
萧北冥当然,除了霍将军的弟子外,那位霍夫人也值得警惕。我曾窥见她背上遍布伤痕,显然遭受过虐待。
风清浊闻言,震惊不已。
萧北冥按理说,刚刚丧夫之人应穿着素净,但她身上的肚兜色彩鲜艳,对镜梳理发丝的姿态轻松愉悦,仿佛丈夫去世反倒成了喜事一般。这明显不合常理。
风清浊若她的虐待源于霍宗耀,那她同样具备杀人动机。
林予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
钟雪漫(目光一凝)你是说霍宗耀的女儿霍黛蓉?
(你点了点头)
林予鹿她始终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平静,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置身事外的模样实在令人怀疑。
风清浊啊?那位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不像坏人啊。
林予鹿(瞥了风清浊一眼)你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风清浊(立马紧张想解释)小鹿,我没有……我只是……
钟雪漫(打断)她一眼便识破了我的身份,手段绝对非同寻常。
风清浊(惊讶)竟有这等本事?
钟雪漫不仅如此,后来她又故意诱导我去霍府卧房,让我撞见霍夫人,从而导致身份暴露。随后又假意示好,行踪诡异,居心叵测。
林予鹿看来,这名霍小姐确实不好对付。目前线索尚不够充分,我们需要再次深入霍府调查。
钟雪漫听着,眉宇间浮现忧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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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洒落,钟雪漫身穿捕快装束,步伐坚定地走向霍府。一身红衣的诸葛孔云早已等候在门前。
看到对方,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诸葛孔云空着手来的?
诸葛孔云我以为你会给我带早点,没想到给我带了一张冷脸
你站在一旁,露出一抹浅笑。
林予鹿(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给
诸葛孔云(看你笑了笑)还是我们小鹿贴心
钟雪漫(白了他一眼)
林予鹿你们慢慢查,我去找风清浊了。
语调平静,但隐约透着一丝波动,眉头微蹙。
诸葛孔云(略显突兀地反问)你找他干什么?
话语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悦,却未觉察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像是在掩饰什么,又似本能抗拒别人接近某个人。
林予鹿自然是有事。
林予鹿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担心我?
诸葛孔云(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这是在小心你
林予鹿……我又不会做坏事。
钟雪漫(牵强插话)好了好了,小鹿,你去忙吧。
林予鹿(挥挥手)走了。
诸葛孔云(怔怔望着你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未语)
钟雪漫(看向诸葛孔云)诸葛孔云,你是来查案的,还是来闲聊的?
诸葛孔云我还没责怪你呢。一大早就没句问候,昨夜若非我帮衬,你现在已经在刑部大牢里了。
钟雪漫懒得理会他的调侃。
钟雪漫说说吧,这案子接下来如何查?
诸葛孔云(嘴角扬起弧度)昨夜你也瞧见尸体了,可曾察觉异常之处?
钟雪漫(低头思索,似有所悟)你是说……
诸葛孔云只是含笑不语,仿佛等待钟雪漫自行得出答案。
钟雪漫(果断转身)走!去查!
诸葛孔云笑着摇头,迅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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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着食物来到定风阁,只见童双打着哈欠走进来,萧北冥席地而眠,风清浊亦酣睡未醒。
童双(迷迷糊糊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林予鹿给你们送点吃的。
童双(转头看见萧北冥靠着墙睡得香甜,顺手扯走风清浊盖着的毯子)
林予鹿(震惊之余瞥了一眼风清浊,见他睡得不够安稳,连忙找来另一块布重新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