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重新升起 。
大街上,你们换上了一身行头,打扮得像四个番商。
风清浊(忍不住问童双)你要带我们见的人是谁啊?
童双此人叫焦霆,大家都称呼他焦爷,是铸铜兽的顶尖高手,凡是装了他铸的铜兽的建筑,从没遭受过雷击。
风清浊这么厉害,那真是找对人了。
童双点了点头,眼中的焦虑却一闪而过。
林予鹿(敏锐地察觉到了童双的情绪)请这个焦爷帮忙,怕不是一件易事。
童双(无奈地点头)又让你猜到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找他了。
童双带着你们来到了焦霆的住处,这是一个半坊半宅的屋子,平时门就开着,三人走了进去,听到最里面一个围着帐子的床上传来咳嗽声。
焦霆的声音传来:“这个月的单子都派出去了,不接新活儿。”
童双焦爷,你怎么咳嗽了?身子可还安好?
帐子里又传来一阵咳嗽声:“童捕快?自己找椅子坐。”
童双焦爷,有东西想拿给您看看
焦霆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能来找我,我很意外,是什么东西?”
童双示意风清浊,风清浊将那粒晶石铺在手绢上递进帐子里,焦霆许久都没有给出答复。
童双焦爷,给句痛快话,东西认识吗?
焦霆又咳嗽了两声,伸出手来,把手绢还了回来。
焦霆的声音传来:“这稀罕玩意儿可不简单,找到它的时候是不是还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
童双看了风清浊和霍黛蓉一眼,眼中透着兴奋。
风清浊(一脸惊喜)看来我们来找焦爷算是找对了,您认识这东西?
焦霆沉默了片刻,似是在考虑什么,半晌都没有说话。
林予鹿焦爷,你可以帮我们吗?
焦霆的声音传来:“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得帮我做一件事。”
童双什么事啊?
接着焦霆又一阵咳嗽。
风清浊嗅到了血的味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赶紧上前拉开了帐子,你们看到躺在床上的焦霆,顿时傻眼了。
只见焦霆的脑袋上插着一根铁器,样子甚是可怖。
童双(瞪大双眼惊讶不已)焦爷,你这是……
焦霆叹了口气:“一个月前,我做工时遭遇意外,被铁器刺穿颅骨,可是却没有损伤大脑,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郎中们都说这铁器不能拔,一拔,人必死无疑。这玩意儿插在我脑袋上,时常引得我头疼欲裂。发作时必须大量饮用止疼的药酒才能有所缓和。我求了无数人,没人敢拔,你们能不能帮帮我。只要你们肯帮我取出铁器,我愿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童双(有些犹豫)其他郎中不敢拔,我们怎么敢啊
童双疯子,你懂医术,你跟焦爷说。
焦霆看向风清浊:“你是医者?你能救救我吗?”
风清浊(也犹豫了,只好如实回答)您这风险可不小啊
童双那你快告诉他有几成把握
风清浊不足五成
焦霆一脸绝望。
童双焦爷,这东西留在你脑袋上我觉得最安全了
焦爷:“这东西没长在你脑袋上”随后咳嗽了
风清浊焦爷,别激动,我能帮你拔
童双疯子,这东西要是拔不好我们就是凶手啊!
焦爷:“你尽管拔,我可以不要你担责任,我可以写遗书保证你们清白,你们不是想问这个东西吗你有求于我必须先帮我办这件事”
风清浊焦爷我能帮你拔并不是为了所求之事,是医者仁心,岂能畏生死之责,坐视病患之苦
风清浊这东西不拔,他也活不了多久。焦爷,我最后问你一次,拔吗?
风清浊一脸正色地盯着焦霆。
焦霆看着风清浊,有些感动:“拔!”
风清浊和童双沉默了片刻,最终也都点了点头。
你和霍黛蓉迅速准备好了工具,又在铁器周围垫好棉巾,备好要用的药。
此时焦爷的脑袋上插满了金针,风清浊站在焦爷身后,一手持针,一手握着铁器。
风清浊(严肃地吩咐)一旦我拔出铁器,落下金针,你们要立刻敷药止血,绝不能晚。
霍黛蓉和你一人拿着药瓶,一人拿着纱布,点了点头。
风清浊(深吸一口气)三二一,拔!
话音刚落,风清浊迅速拔出了铁器,瞬间鲜血喷溅而出,焦霆登时陷入了昏迷。
你和霍黛蓉立刻行动起来,止血,用药,包扎。床前全是沾满血的棉巾。他们手上身上全是血迹,满脸担忧地望着床上的焦霆。
焦霆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你们紧张地望着焦霆。
突然焦霆倒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风清浊和童双见此情景,又惊又喜。
风清浊(声音无比激动)焦爷,你的命算是保住了。
焦霆露出轻松的微笑,但面色依然苍白虚弱:“多谢。”
风清浊又喂焦霆服了些汤药,给焦霆写了药方,边写边嘱咐着
风清浊小火慢熬半个时辰,每日服三次,每次用两服,不出半月,你定有所好转,半年后便可与常人无异。
焦霆脸色好了很多,情况渐渐稳定了下来,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些,他认真地听着风清浊的话。
焦霆十分感激:“多谢,现在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你们向焦霆深深拱手行礼。
焦霆开始讲述:“我们铜兽匠都知道,京城东边有一座山,此山异常诡谲,每逢雨天必遭雷击,时间长了便被唤作雳山。我对此山极其好奇,便四下探访研究。后来,在一本古籍之中,我发现有一种传说之物,竟能引来雷电,而在记载中,那传说之物就产自雳山,名曰雳金。此物明明是金属,却质若油脂,平时看上去与普通水银也并无不同。但若是进入人畜体内,在雷雨天便可能会招来雷电。这雳金遇雷击,就会变成你们给我看的那种彩色的晶石,从人畜的耳朵中显现出来,散发出甜腻的香气。”
风清浊(满脸震惊)这天底下竟有如此奇物?
霍戴容既然雳金如此难寻,那您可见过都有谁使用过?
焦霆回忆道:“山货行有个猎户,一个月前他请我帮他打造一款铜兽,我偶然间看到他用雳金打猎,我之前一直以为雳金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实的,很是激动,便询问了一番。”
林予鹿一个月前?难道是你受伤那次。
“不是,是在第二天我做工的时不小心从屋顶摔下的。”
童双(面色一沉,眼睛里都是恨意)恐怕不是‘不小心’,是有人存心加害于你。
焦霆面露惊惧:“是谁?那个猎户?看着不像啊,他还有妻子和女儿呢,且看着对她们很好,他为何想谋害于我?”
童双知人知面不知心,雳金这东西他能用来打猎,便也能用来杀人!你看到了他用雳金的样子,他自然不会留你。
焦霆脸上满是恐惧。
童双起身,轻轻拍了拍焦霆的肩膀安慰着
童双你好好休息,我们去找他。
焦霆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又叮嘱着:“切记,万一中了雳金,又赶逢雷雨天,万万不可在外行走。需找个封闭的室内,静候十二个时辰,待雳金在体内消散方可出行。”
几人对视一眼,牢牢记下。
山货行外,白日里,童双、你,风清浊和霍黛蓉刚刚赶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山货行门前,正是钟雪漫。
钟雪漫我们两边查到的线索都指向这里,那一定没错了。
童双他手上有雳金做的武器,一会抓捕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冲在前面,你们跟在我身后,要劈也先劈我!
林予鹿(抬头看了看天空)大晴天的,说啥胡话。
霍黛蓉突然指着山货行,低声道
霍戴容来了
只见刀疤脸的猎户扛着一个麻袋,走到了山货行门口。
童双想要过去,钟雪漫一把拉住了童双
钟雪漫周围人太多了
童双看了看四周的百姓,点了点头。
林予鹿(思索片刻)以防万一,霍姐姐你去神捕营叫人,我们在这里盯着。
霍戴容(点了点头)小心!
山货行外,刀疤脸猎户从山货行走了出来。
风清浊他出来了。
童双(有些着急)神捕营的人还没来。
天突然开始阴了下来,钟雪漫看着天空阴沉的样子,皱紧了眉头
钟雪漫顾不上了,先跟上他。
树林里,一条偏僻的小道上,刀疤脸猎户走在前面,童双、你,钟雪漫和风清浊走在后面。
童双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赶忙小声道
童双现在没人了,可以动手了。
钟雪漫点了点头。
风清浊却从怀里掏出一个毒球
风清浊别急,我先去探一探。
你们默契地点了点头。
风清浊叫住刀疤脸
风清浊嘿!老兄!
刀疤脸回过头,看着风清浊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马上警戒起来:“什么事。”
风清浊(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我外地来的,跟家里人走散了,能不能帮我指个道啊。
“你要去哪?”
风清浊我这里有地图,你帮我看看。
说着,风清浊慢慢靠近刀疤脸,从怀里假装掏地图。
刀疤脸点了点头,凑了过去。
不远处的你,童双和钟雪漫紧张地看着风清浊。
风清浊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的手抓住了毒球,他刚要掏出,刀疤脸突然一把按住了风清浊的胳膊。
风清浊(一愣,赶紧挤出一个笑容)老兄?怎么了
刀疤脸语气冰冷:“我猜,你是想问我,神捕营在哪?对不对,风仵作?”
风清浊听到这话瞬间吓傻,刀疤脸突然一用力,毒球在风清浊的怀里一下子爆开了,毒雾冲到风清浊脸上,风清浊被呛得一下子倒在地上。
你们一看,立刻冲了上去。
刀疤脸捂住口鼻一脚踹倒风清浊,掏出匕首要刺,还好你们来得及时,你一把拉住风清浊的衣服,匕首从风清浊的脖子上划过。
童双一脚踹在刀疤脸的胸口,刀疤脸捂着胸口站起来,拔腿就跑。
童双和钟雪漫赶紧追了过去。
林予鹿你没事吧?
风清浊我没事,快去抓他!
林予鹿(看他还在咳嗽)他们俩应该能追上的
林予鹿你不会武功,我在这儿保护你
风清浊(笑)那好
林予鹿(看他)还好你这次带了毒球,要不然我们晚一步就可能有生命危险了
风清浊(低头)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认识我
林予鹿(思索)看来夜煞对我们的人已了如指掌了
林予鹿下次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风清浊小鹿,我这条命,本就是你救的。
你的动作一滞,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一年前,风清浊因为被人追杀,刚好被你和钟雪漫救了,你们还给他在神捕营介绍了差事
这一年来,钟雪漫虽说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但你却是无时无刻不往他那跑,和他聊天
林予鹿生命确实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宝贵礼物,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如何度过自己的一生。
林予鹿即使他人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心怀感激是应该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要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回报。
林予鹿感恩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比如用善良去传递爱,用努力去实现自己的价值,让这份恩情在我们的生命里延续成更美好的东西
风清浊(听了你这一番话,愣愣的看着你,心中一暖)
风清浊(笑)嗯,我明白了
林予鹿(看着他也笑了笑)
风清浊(心想:小鹿,虽然生命是我们自己的宝贵礼物,但遇见你却是我此生不可多求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