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暖融融的光带。
陆野窝在沙发里，腿上盖着条薄毯，手里捧着本习题册，眉头却皱得像团拧在一起的纸。他偷眼瞥向旁边单人沙发上的温燕驰——对方正垂着眼看笔记本电脑，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长长的睫毛偶尔轻颤一下，安静又专注。
空气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温燕驰敲击键盘的轻响，明明是很平和的氛围，陆野却觉得坐立难安。
昨天晚上的事像块烧红的烙铁，在他脑子里反复烫来烫去。
他怎么就……怎么就对着温燕驰哭了呢？
陆野猛地低下头，假装专心看题，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透了，丢死人了，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道题思路错了。”
温燕驰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陆野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笔差点掉下去。
他僵硬地抬起头，就见温燕驰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正垂眸看着他的习题册。对方身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和阳光的味道混在一起，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哪、哪里错了？”陆野结结巴巴地问，眼睛不自觉地瞟向别处，不敢和他对视。
温燕驰伸出手指，在题目下方的演算过程上点了点：“这里，辅助线不该这么做，你看这个角度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讲解清晰又耐心。陆野努力想听进去，可注意力总像脱缰的野马，一会儿飘到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一会儿又想到昨晚这人抱着他时，手掌轻轻拍着他后背的力度。
“听懂了吗？”温燕驰讲完，抬眼看他。
陆野猛地回神，胡乱点头：“啊……听懂了。”
温燕驰看着他明显放空的眼神，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没戳穿他，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没睡醒？”
那动作自然又亲昵，陆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挺直了背，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睡醒了！你才没睡醒！”
他说完就后悔了，这反应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温燕驰挑了挑眉，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嗯，是我没睡醒。”
陆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干脆把习题册一合，站起身：“我去倒杯水！”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冲进厨房才靠着冰箱门喘了口气。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后背，稍微压下去了点脸上的热度。
陆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
陆野啊陆野，你不是校霸吗？平时横冲直撞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到温燕驰这儿就这么怂？
他接了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试图让自己冷静点。
可一想到温燕驰，想到对方看他时那温和的眼神，想到昨晚那带着安抚意味的怀抱，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又痒又麻。
他端着水杯慢吞吞地走出去，温燕驰已经坐回了单人沙发，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只是嘴角那点笑意还没散去。
陆野挨着沙发边坐下，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小声嘟囔：“笑什么笑……”
温燕驰侧过头，明知故问：“笑你可爱。”
“……”陆野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他梗着脖子反驳，“谁可爱了！我这叫……这叫不可抗力！”
“嗯，不可抗力。”温燕驰顺着他的话应道，眼神却带着纵容的温柔，“那陆野同学，现在可以继续做题了吗？‘不可抗力’同学？”
最后几个字被他说得轻轻巧巧，带着点戏谑的意味。
陆野被他逗得没脾气，又气又窘，抓起习题册翻开，却忍不住偷偷抬眼。
阳光落在温燕驰脸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对方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温燕驰冲他弯了弯眼睛。
陆野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做题，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他偷偷想，温燕驰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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