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最后一缕夕阳掠过雪原边缘，星斗镇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霍雨浩脚下的『雷鸣千影步』缓缓收势，身影稳稳落在镇口的老槐树下，胸口微微起伏，却已不像来时那般气喘吁吁。

（终于到了……）他望着镇子里熟悉的矮屋和袅袅升起的炊烟，紧绷了数日的神经骤然松弛，连眼眶都有些发热，（算起来，离开差不多两天了，不知道妈怎么样了。）

镇口的老猎户看到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小浩？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你娘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天天在镇口盼着。”

霍雨浩连忙点头：“张大爷，我这就回家找我娘。”他匆匆应着，脚步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镇子深处跑去。

蓝色短发上还沾着未化的冰碴，粗布衣衫被风雪磨出了细痕，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要灿烂。路过熟悉的杂货铺时，老板娘探出头喊他：“小浩回来啦？你娘昨天还来问有没有看到你呢。”

“谢谢李婶，我这就回去！”霍雨浩笑着应道，脚下丝毫不停。

（快了，就快到了。）他能看到自家那间低矮的土屋了，烟囱里正冒着淡淡的白烟，（妈肯定在做饭，说不定做了我最爱吃的玉米饼。）

离着还有几步远，土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探出头来，正是霍云儿。她看到霍雨浩的瞬间，眼睛猛地睁大，随即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小浩……你回来了……”霍云儿的声音哽咽着，快步朝他跑过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手在他身上反复摸索，“没受伤吧？饿不饿？冷不冷？”

霍雨浩被母亲抱得紧紧的，鼻尖蹭着她粗布衣衫上熟悉的皂角味，眼眶一热，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妈……我回来了。）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着，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闷闷地喊了声：“妈……”

天梦冰蚕的声音在精神之海响起，带着几分感慨：“还是家好啊。”

冰帝哼了一声，语气却软了些：“赶紧进去吧，别在这儿冻着了。”

霍雨浩点点头，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妈，我没事，我回来了。”他拉着霍云儿往屋里走，脚步轻快，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再也没有极北之地的寒意。

（有妈在的地方，才是家。）他看着母亲眼角的笑纹，暗暗握紧了拳头，（以后，换我来保护您。）

天刚蒙蒙亮，窗纸上还透着淡青色的微光，霍雨浩就悄悄起了床。霍云儿还在熟睡，眼角的泪痕尚未完全褪去，想来昨夜定是担心坏了。他蹑手蹑脚地掖了掖母亲的被角，拿起墙角的鱼篓和白虎匕，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清晨的星斗镇带着湿漉漉的寒气，路边的草叶上凝着层薄霜，踩上去沙沙作响。霍雨浩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泥土和水汽的味道，比极北之地的凛冽寒风温和了不知多少。

（今天除了抓鱼，主要还是得修炼《混沌长生经》的第二篇。）他摸了摸后背，那里的魂骨正散发着淡淡的暖意，（炼骨换经……听名字就知道，肯定不轻松。）

来到镇外的小河边，霍雨浩先熟练地支起鱼竿，鱼饵刚抛进水里，浮漂就轻轻动了一下。他却没急着提竿，而是盘膝坐在河边的青石上，闭上眼睛，按照林渊教的法门，引导着混沌之气在骨骼间流转。

（按照林前辈说的，要让混沌之气渗入每一寸骨头，打磨掉杂质，让骨骼变得更坚韧。）他集中精神，感受着那股灰蒙蒙的气流顺着脊椎缓缓下行，所过之处，骨头像是被细砂纸打磨，微微发痒，又带着点酸胀。

“别分心。”冰帝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抓鱼修炼两不误，你倒会安排。”

霍雨浩嘴角弯了弯，没睁眼：“总得先让我和妈吃饱饭。”

（等修炼有了成效，或许就能去更远的地方打猎，换些好东西给妈补补身子了。）他心里盘算着，混沌之气的运转愈发平稳。

浮漂猛地往下一沉，霍雨浩眼疾手快，猛地提竿，一条巴掌大的鲫鱼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啪嗒落在岸边的草地上，还在蹦跶。

“不错嘛，手没生。”天梦冰蚕调侃道。

霍雨浩笑着把鱼放进鱼篓，重新上好鱼饵抛进水里，继续运转功法。阳光渐渐升起，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混沌之气在骨骼间流转的速度似乎也快了些。

（好像……没那么难？）他心里有些意外，仔细感受了一下，（难道是因为之前融合冰帝前辈的魂骨，骨骼已经受过一次淬炼了？）

林渊的声音适时响起：“算是吧。冰帝魂骨改造了你的骨骼基础，炼骨换经自然能事半功倍。但别掉以轻心，越往后难度越大。”

（我知道了，前辈。）霍雨浩应道，看着浮漂再次晃动，心里一片宁静。

抓鱼，修炼，守护母亲。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