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林渊几人化作流光没入霍雨浩眉心时，他明显感觉到精神之海一阵暖意。天梦冰蚕的声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大概是在跟冰帝雪帝打趣刚才那出闹剧，被伊莱克斯轻咳着打断了。霍雨浩脸颊发烫，抬手按了按眉心，像是能按住那些让人心慌的议论。

王秋儿已经转身往极北之地外走了，赤金色的长发在风雪里甩得有些用力，斗篷下摆扫过积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她走得不算快，却刻意拉开了半步距离，显然还在闹别扭。

霍雨浩连忙跟上，靴底踩在冰壳上发出咯吱声，在寂静的雪原里格外清晰。“秋儿，”他试探着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别生气了好不好？刚才真的是意外。”

王秋儿没回头，只是脚步顿了顿。斗篷下的肩膀绷得很紧，霍雨浩能看到她攥着斗篷系带的手，指节泛白。“意外？”她的声音冷不丁飘过来，带着点嘲讽，“意外就能随便抱别人？意外就能亲上去？”

“我那不是……”霍雨浩急着辩解，话到嘴边又卡壳了。总不能说自己当时脑子一热，被雪帝那副少女模样晃了神吧？这话要是说出来，王秋儿怕是更气。

他挠了挠头，看着王秋儿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姑娘闹起别扭来，比极北的暴风雪还难对付。可偏偏她这副样子，又让他心里泛起莫名的软意，像是看到被雨淋湿的小兽，明明带着刺，却藏着点委屈。

“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吗？”霍雨浩加快两步，跟她并肩而行，侧头看她的侧脸。风雪落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晶，让那双赤金色的眼眸显得更亮了，只是里面还蒙着层雾气似的，看不清情绪。“等出去了，我请你吃北疆最有名的烤羊腿，要最肥的那种。”

王秋儿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嘴角抿得更紧了，却没再冷言冷语。

霍雨浩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知道这是有转机的意思。他赶紧趁热打铁：“或者你想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依你。”

这话似乎起了作用。王秋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赤金色的眼眸里终于有了波动。“真的？”

“真的！”霍雨浩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有点发虚，不知道她要提什么要求。

王秋儿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指尖在他脸颊上轻轻戳了一下。力道很轻，像羽毛扫过，却让霍雨浩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我要你答应，以后不许随便对别人动手动脚。”她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尤其是……不能像刚才对雪帝那样。”

霍雨浩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看着王秋儿微红的耳根，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原来这姑娘吃醋，是在意这个。

他连忙点头，语气郑重：“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除非……”

“除非什么？”王秋儿追问，眼神里带着警惕。

霍雨浩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鬼使神差地说了句：“除非是经过你同意的。”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这话说得也太暧昧了！

果然，王秋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比刚才雪帝的红晕还要明显。她猛地后退半步，像是被烫到似的，嗔道：“谁、谁要同意你这个！”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比刚才快了许多，赤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慌乱的弧线。只是那紧绷的肩膀，似乎比刚才放松了些。

霍雨浩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雪地里的寒风刮在脸上，好像也没那么冷了。他快步追上去，故意跟她并排走，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木清香。

“喂，”他低声说，“烤羊腿还吃不吃了？”

王秋儿没回头，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到了霍雨浩耳朵里。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为这沉默伴奏。阳光偶尔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细碎的金光，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边。

霍雨浩心里那点因为冲动而起的慌乱，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取代。他想起雪帝羞涩的脸颊，想起王秋儿泛红的耳根，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

原来，极北之地的旅程，除了力量的增长，还藏着这样让人措手不及的心动。他偷偷看了眼身边的王秋儿，发现她也在偷偷看他，两人目光相撞，又像受惊的小鹿似的同时移开，脸颊都有些发烫。

风雪依旧，却仿佛多了几分甜意。霍雨浩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已经悄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