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长生经的创造者（下）

小屋内的寂静持续了许久，唯有霍雨浩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清晰可闻。他的大脑仿佛被一场前所未有的精神风暴席卷而过，一片混沌，却又在混沌之中，艰难地试图拼凑出一个模糊却无比宏伟的轮廓。

亿万分之一……

这个数字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入了他的灵魂深处，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敬畏与渺小感。他之前所震撼、所向往的那通天彻地的七篇法门，竟然……竟然只是真正完整版功法的冰山一角？甚至可能连一角都算不上？

（这……这已经完全无法用“强大”来形容了……这根本就是……超越了认知极限的存在！）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体内混沌虚空中那道虚幻的身影——林渊。一个更加恐怖、让他头皮发麻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能够拿出如此功法，甚至直言这只是“基础篇”的林渊大哥……他巅峰时期的实力，又该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境界？他能修炼这功法，甚至可能……

霍雨浩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喉咙干涩得发疼。他看向林渊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好奇，甚至带上了一丝仰望神明般的敬畏。他张了张嘴，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显得有些嘶哑和颤抖：

“林…林渊大哥……你……你所自创的这《混沌长生经》……对面……对面也太强了吧？！这……这真的是……能够被创造出来的功法吗？”

他下意识地认为，如此逆天的功法，定然是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林渊大哥所创。除了这种可能，他实在想象不出还有别的来源。

然而，面对霍雨浩这充满敬畏的询问，混沌虚空中的林渊，那虚幻的面容上却浮现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那神色中，有追忆，有感慨，有向往，甚至……还有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敬畏？

他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似是无奈又似是自嘲的轻笑。

“呵呵……创造？”林渊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缥缈与郑重，“雨浩，你太高看我了。我，并非《混沌长生经》的创造者。”

“什么？！”霍雨浩失声惊呼，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比刚才听到“亿万分之一”时还要震惊！

（不是他创造的？！这怎么可能？！如此功法……不是林渊大哥所创，那……那真正的创造者该是何等存在？！）

林渊看着他这副模样，似乎早已料到，继续平静地，却抛出了一个更加石破天惊的事实：“更准确地说……即便是我巅峰时期，身为仙剑帝者，纵横诸多大世界之时……我所修炼的《混沌长生经》，也并非你想象中的完整版。”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回忆那遥远而强大的过去，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我当年所得到的传承，以及我穷尽无数岁月与资源所修炼到的层次……大约，也只是真正完整版《混沌长生经》的……三成左右。”

“三……三成？！”霍雨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仙剑帝者！纵横诸多大世界！这等存在，竟然……竟然也只修炼了完整版的三成？！那完整版……

林渊似乎觉得带来的冲击还不够，继续补充道：“嗯，三成。所以严格来说，我当年修炼的版本，比起你现在修炼的这个基础中的基础，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而已。”

好了那么一点……霍雨浩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一点”恐怕是星辰大海与一粒尘埃的区别吧！

然而，林渊接下来的话，彻底将霍雨浩对“强大”的认知，推向了无可企及的深渊。

“而且，”林渊的声音变得无比肃穆，仿佛在提及某个不可言说的禁忌，“真正完整版的功法，并非只有七篇。据那残缺传承中的只言片语暗示，完整版的篇章，应是……十篇。”

“十篇？！”霍雨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七篇之威已然让他觉得是创世神话，那十篇……他根本无法想象！那将是怎样的境界？

“并且，”林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向了某个无法形容的源头，“真正完整版的功法，并不叫《混沌长生经》……或者说，‘混沌长生经’这个名字，或许只是后世得到残缺传承之人，根据其部分特性而起的名字。它真正的名讳……无人知晓，或许本身就蕴含着无上伟力，不可轻言。”

最后，他做出了一个总结，一个让霍雨浩感到自身渺小如宇宙尘埃的总结：“所以，雨浩，你我现在所修炼的《混沌长生经》，与那真正未知的、完整版的功法相比……无论是规模、深度、威能还是本质，都可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都不为过。”

“……”

霍雨浩彻底沉默了。

他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出窍，飞向了那无法想象、无法描述、无法理解的至高领域。他的世界观，在今晚被一次又一次地彻底粉碎，然后又在一片更加浩瀚、更加恐怖的混沌中，艰难地尝试着重组。

原来，他所以为的巅峰，或许连起点都算不上。

原来，林渊大哥那样的存在，在那真正的完整版功法面前，也依然只是探索者。

原来，这个世界，乃至诸天万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广阔、要神秘、要可怕得多！

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如同最原始的火焰，在他心灵的最深处，悄然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