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学院外围，第七号缓冲区。这里曾是旧时代的城市废墟，如今被扭曲的空间力量和滋生的暗影生物盘踞，是德尔学院用以磨砺学员的试炼场之一，也是不稳定空间裂缝的高发区。

阴沉的天空下，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臭氧的刺鼻气味。刘耀文带领的小队正呈扇形散开，谨慎地推进。他的【战神领域】已悄然展开，淡红色的力场如同呼吸般微微波动，将周围的队员笼罩其中，提升着他们的战斗状态。

宋亚轩跟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依旧是那副闲适的样子，仿佛不是在危险的隔离区，而是在自家后院散步。但他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情绪共振】如同无形的蛛网，感知着风中传来的每一丝恐惧、暴戾或混乱的波动。

“左前方三点钟方向，废弃商场二楼，三只‘影爪兽’，情绪状态……饥饿且焦躁。”宋亚轩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传入刘耀文耳中，清晰而平静。

刘耀文眉头都没动一下，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立刻会意，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迂回包抄过去。

几分钟后，商场方向传来几声短促的嘶吼和能量武器激发的声音，随即归于平静。

“清理完毕。”队员汇报。

小队继续前进。有了宋亚轩这个精准的“情绪雷达”，他们规避了好几处潜伏的暗影生物巢穴，效率极高。

刘耀文瞥了一眼身旁的宋亚轩，对方正低头玩弄着自己毛衣上垂下的一根线头，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头，回给他一个无辜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还算有点用。”刘耀文哼了一声，算是认可。

宋亚轩笑得更甜了：“谢谢前辈夸奖。”

就在这时，宋亚轩脸色微变：“不对……右前方九点钟方向，那个半塌的地下车库入口……有很强的情绪波动！不是暗影生物……是……恐惧！很多人的恐惧！还有……贪婪？”

刘耀文眼神一凝。地下车库？任务简报里可没提到那里有幸存者或人类活动痕迹。

“A组、B组，警戒四周。C组跟我来。”刘耀文果断下令，同时周身气势暴涨，【战神领域】的红光变得浓郁，他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率先冲向车库入口。宋亚轩紧随其后。

刚靠近入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恐惧感便扑面而来。车库深处隐约传来哭喊声、呵斥声和能量鞭挞肉体的声音。

刘耀文一脚踹开扭曲变形的金属栅栏，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昏暗的车库内，几十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蜷缩在角落，身上带着明显的伤痕，眼神麻木而恐惧。而几个穿着带有某个小型势力标志制服的人，正挥舞着能量鞭，驱赶着他们，像是在清点货物。旁边还堆放着一些从废墟中搜集来的、尚能使用的物资。

是“捕奴队”！这些渣滓专门在缓冲区捕捉落单的学员或流浪者，贩卖给某些地下实验室或黑市角斗场。

“学院护卫队！放下武器！”刘耀文怒吼一声，声波在车库内回荡，带着【战神领域】加持下的威压。

那几个捕奴队成员吓了一跳，但当他们看清只有刘耀文和宋亚轩两人（后续队员尚未完全进入）时，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妈的，吓老子一跳！就两个人也敢多管闲事？”为首的一个刀疤脸啐了一口，挥舞着能量鞭就冲了上来，“兄弟们，宰了他们！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看起来能卖个好价钱！”

他指的是宋亚轩。

刘耀文眼底瞬间燃起暴怒的火焰。他甚至没有动用异能，直接迎了上去，一拳轰出！

“砰！”

拳风呼啸，后发先至，狠狠砸在刀疤脸的胸口。清晰的骨裂声响起，刀疤脸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混凝土柱子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另外几个捕奴队员见状，又惊又怒，纷纷举起能量武器射击。

刘耀文不闪不避，【战神领域】全开！射向他的能量光束在进入淡红色力场范围后，速度肉眼可见地减慢、扭曲，最终被他随手拍散。他如同虎入羊群，拳、肘、膝、腿，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成了致命的武器，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骨折肉裂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战斗本能被领域放大到极致，他的动作狂暴而精准，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宋亚轩没有参与近身战斗，他站在稍后的位置，目光锁定了那个一开始就对刘耀文露出贪婪目光的瘦高个捕奴队员。那家伙很狡猾，躲在同伴后面，试图用一把改装过的高斯步枪瞄准刘耀文的死角。

“嘿。”宋亚轩对着他，轻轻笑了一下。

瘦高个队员一愣，随即，一股莫名的、无法抑制的恐慌感如同冰水般从头顶浇下！他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双手剧烈颤抖，高斯步枪差点脱手。他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极致的恐惧淹没了他，他丢下枪，抱头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裤裆迅速湿了一片。

【情绪共振】——恐惧放大！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正在与刘耀文缠斗的捕奴队员，忽然毫无征兆地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瞬间充满了对对方的极端仇恨和杀意。

“你他妈刚才推我！”

“放屁！是你想拿老子当挡箭牌！”

两人竟然放弃了攻击刘耀文，如同疯狗般扭打在一起，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情绪共振】——猜忌与仇恨引爆！

刘耀文轻松解决了剩下的抵抗，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那边内讧的两人和吓瘫的瘦高个，最后将目光投向始作俑者宋亚轩。

宋亚轩对他耸耸肩，一脸“不关我事”的无辜表情。

战斗在短短几十秒内结束。捕奴队全军覆没，幸存者们瑟瑟发抖地看着如同战神般的刘耀文和那个看起来漂亮无害、却手段诡异的少年。

刘耀文让后续跟进队员处理现场，安抚幸存者，自己则走到宋亚轩面前，他身上还带着未散的血腥气和战意，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你刚才做了什么？”刘耀文盯着他问。他虽然战斗风格狂野，但不傻，刚才那诡异的内讧和恐惧崩溃，绝对不是巧合。

宋亚轩眨了眨眼，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刘耀文身上，无视他沾染了血迹和灰尘的战斗服，伸手替他拂去肩头一点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带着黏糊的笑意：“帮前辈清理垃圾呀。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用？”

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刘耀文颈侧跳动的血管。

刘耀文抓住他作乱的手腕，力道有些重。他看着宋亚轩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倒映着自己战斗后略显狰狞的面容，却依旧清澈，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和诱惑。

车库昏暗的光线下，血腥味、尘土味和宋亚轩身上那点独特的、阳光晒过青草般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刺激的氛围。刘耀文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还在因为战斗而沸腾，而宋亚轩的靠近，像是一捧油，浇在了这团火上。

“有用？”刘耀文的声音沙哑，带着未褪的杀意和一些别的什么，“回去再慢慢‘评估’你的用处。”

他拽着宋亚轩的手腕，将人拉近自己，低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补充道：

“至于奖励……看你今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