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录像

火锅的热气似乎还氤氲在宋祖儿的指尖，夜市喧嚣的余韵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她和蒋依依挽着手，慢悠悠地走在被霓虹灯染成五颜六色的街道上。突然，宋祖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子扬发来的消息：

周子扬：【报告！吴磊说想去前面那家新开的网吧试试机子，我和凯哥也打算去看看。带着你俩好像不太方便（捂脸.jpg），我们仨先溜啦！你俩玩得开心！】

宋祖儿把手机屏幕转向蒋依依看。

蒋依依撇撇嘴，但很快又笑起来：“哎呀，理解理解！男生嘛，网吧是他们的快乐老家。正好，咱们可以专心玩套圈去！走！”

接下来的时间，宋祖儿感觉自己像个尽职尽责的情绪氛围组。

蒋依依在套圈摊位上大显身手，时而为套中一个丑萌的陶瓷娃娃尖叫，时而又为差之毫厘的失误懊恼跺脚。

晚风吹过，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被他紧紧抓住时的力道和温度，心湖里被投入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搅得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

“祖儿，发什么呆呢？这个送给你！”蒋依依成功套中一个毛绒钥匙扣，献宝似的塞到她手里，才把她从纷乱的思绪里拉回来一点。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很安静。

蒋依依玩累了，靠着车窗打盹。

宋祖儿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城市的夜景模糊成一团团流动的色彩。

“妈，姥姥，我回来了。”宋祖儿推开家门，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回来啦？厨房有热汤，自己盛点喝啊，我和你姥姥吃过了，看会儿电视就睡了。”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嗯，知道了。”宋祖儿应了一声，换了鞋，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她没什么胃口，只想快点洗个热水澡，冲掉这一身的火锅味和纷乱的心绪。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蒸汽氤氲中，宋祖儿稍稍放松了一些。

换上柔软的睡衣，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脸埋在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发出“嗡”的一声震动。

宋祖儿懒懒地伸手拿过来，解锁屏幕。

是王俊凯发来的消息。

没有文字，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宋祖儿疑惑地点开。

画面是教室监控的视角，时间显示是两天前自习结束后的某个时间点。

教室里空无一人，光线昏暗。几秒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径直走向许满的座位。那人动作很快，拉开抽屉，翻找了一下，迅速抽走了一叠打印稿——宋祖儿一眼就认出，那是许满精心准备、明天就要用的竞选演讲稿！

而监控画面里的人，赫然是昨天声称家里有事提前离开的赵晓雯！

宋祖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震惊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晓雯得手后迅速离开教室，消失在监控范围。

视频结束，屏幕暗下去。

手机紧接着又震动了一下。

王俊凯：【看到了？需要帮忙吗？】

宋祖儿握着手机，巨大的震惊过后是翻涌的愤怒和不解。

赵晓雯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满知道了该多难过！

王俊凯怎么会有这个监控？他……是为了帮许满？

她手指有些僵硬地在屏幕上敲打：

宋祖儿：【……谢谢。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先问问许满的意思。毕竟是她的事。】

她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切出聊天界面，将王俊凯发来的视频连同他那句“需要帮忙吗？”以及自己回复的“谢谢……得先问问许满的意思”的聊天记录，一起截图发送到了她和许满、林小鹿的三人群里。

平静的群聊瞬间被炸开了锅。

林小鹿：【！！！卧槽？？？？赵晓雯？？？她疯了吧！！！偷演讲稿？？？这什么操作？？？气死我了！！！必须报告老师！立刻！马上！这还能忍？？？@满天星满满你看到了吗？！】

许满：【？！】

许满：【怎么会？ಠ╭╮ಠ】

许满：【怎么能是赵晓雯呢？我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弄丢的】

宋祖儿：【满满，冷静点。现在证据确凿，主要是看你想怎么处理，到底是私下解决还是公开处分】

林小鹿：【私下解决什么啊！这种人给她留什么面子！她偷东西的时候想过后果吗？报告老师！必须报告！不然明天你拿什么演讲？这种人不给她教训她下次还敢！@满天星别犹豫了！】

许满：【……让我想想……我……真的很生气，我需要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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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一处高档公寓的顶层。

王俊凯的房间如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简洁、冷峻，带着一种不张扬的高级感。

大面积的深灰色墙面，哑光黑色的定制衣柜与书桌融为一体，线条利落，书桌是整块深色岩板，上面只放着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同样设计简约的黑色台灯。

他刚洗完澡，换上了一身质地精良的深色丝绒睡衣，柔软的布料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形。他随意地靠坐在宽大的皮质转椅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岩板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微不可闻的嗒嗒声。

深邃的目光落在亮着的手机屏幕上，停留在与宋祖儿的聊天界面。

他在等她的回复。

视频发过去后，她只说要问许满。

现在……应该有结果了吧？她会怎么做？会需要他做些什么吗？

手机屏幕终于亮起。

宋祖儿：【王俊凯，真的很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还提供了这么重要的证据。】

宋祖儿：【许满她们都知道了，现在大家在讨论怎么处理。我们觉得这件事最终怎么处理，还是应该尊重许满自己的意愿】

王俊凯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指尖的敲击停顿了。

真是界限感鲜明的回复

感谢他的帮助，但将处理权完全交给了许满。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尊重她们朋友间的处理方式。

王俊凯：【不客气。】

简短的三个字，是他一贯的风格。

对话似乎就此结束。

宋祖儿看着那“不客气”，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又像是松了口气。

她放下手机，指尖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点开了微信的“发现”页，然后进入了朋友圈。她的手指快速滑动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某个名字上停留——王俊凯。

他的朋友圈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得近乎单调。没有自拍，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寥寥几条分享。一张构图极简、色调冷冽的城市天际线照片，配文只有一个句号。一条关于某个科技产品发布的转发链接，没有任何评论。

还有一张……似乎是随手拍的窗外的雨景，灰蒙蒙的玻璃上挂着水珠。

宋祖儿点开那张城市天际线的照片，放大，又缩小。指尖划过那唯一的句号，像是在揣摩发布者当时的心境。她又点进他头像，看了看那个简洁的、只有名字的微信资料。退出，又点进去……反反复复，像在进行某种无意识的仪式。

而在那间高级感十足的黑灰色房间里，王俊凯也放下了手机。

他没有再开启新的话题，但手指同样点开了朋友圈。他的目光在动态列表里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宋祖儿。

她的朋友圈要生动鲜活得多。有和蒋依依搞怪的自拍，有抱怨作业太多的文字，有分享一首好听的歌，有路边偶遇的可爱小猫照片……充满了少女的明媚和生活的烟火气。

他点开那张她和蒋依依在夜市灯光下笑容灿烂的自拍，看了几秒。

又点开她分享的那首歌的链接，没有播放，只是看了看歌名和封面。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最新发的一条动态上，是几个小时前，一张套圈摊位的照片，配文：“陪某位套圈大师征战夜市，战果累累，小猫趴在地上jpg.”。

他静静地看着照片里模糊的背景和那些小奖品，指尖轻轻划过屏幕，然后退出了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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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回复的某人:怎么还不回？要不要再发点什么( ⌯' '⌯)❓

收到官方回复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