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要尽早找到本命蛊，不然我这条小命迟早要玩完。”
柳萦摇了一阵结璘，用尽了内力平缓才有力气开口。
“内力耗尽，总比寿命耗尽强……”
“那你呢？”歪歪惆怅的很，“你的身体比他更需要灵桃，他现在还有五分治愈的可能，你确定要把灵桃给他？”
“确定。”柳萦指尖还在颤抖，语气却异常坚定，“我能看出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那股邪气已经开始腐蚀心脉，等我找到本命蛊，都不知来不来得及。”
“可你万一找不到本命蛊……”
“我知道后果。”她抬手擦拭掉唇边血渍和泪珠，目光透过窗户落在外面的周睇楼。
她说，“但他是方周啊。”
一句话，似千钧。
他是周睇楼的主心骨，他们的师兄，是她如兄如父的人。
周睇楼哪个人不曾受过他的教导和恩惠，他是所有人心中的“周睇楼”，若他不在，周睇楼便不再是周睇楼了。
“换作周睇楼的任何人，此刻都会这么做。”感受到蛊虫已经成功进入周睇楼几人的身体，柳萦凭空拿出灵桃，霎时间整座周睇楼都弥漫着桃子的香甜气。
“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彼时，傅主梅还在研究他新得的香料。
他拿起芥酱放进嘴里，刺激的味道令他皱了皱眉，“怎么只有辛辣，没有咸香之味，难道这次的用料错了？”
他没多想，起身又拿起来鼓，一边敲一边思索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奈何满脑子都只有做饭的他，如何也想不到柳萦会不惜损耗身体也要放出蛊虫，遮住他们的感官。
“咚咚咚……”
石臼轻响，木杵起落间，灵桃果肉逐渐碾碎成泥，汁水润湿内壁。
柳萦扶着窗台向外张望，午后的周睇楼除去音律再无其他声音。
确认师兄们都在各自房中歇息，她端着石臼去了药房，果泥和汁水落进药罐，她搅了搅乌黑的药汤，隐约遮住了香甜气。
她舀出汤药：“灵桃还真是霸道，这么苦的药味都掩不住，还好提前做了准备。”
正要端药去找方周，忽然听见大门咯吱一响，唐俪辞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外，头发上还沾了些许草叶。
“小萦，你在煮糖水？”
她身子一抖，手却死死端着药碗，汤药晃荡出几滴洒在她的手上，药渍瞬间把她的皮肤烫出红印。
“没有。”柳萦侧身挡住石臼，放下药碗，故作无事道，“药苦，所以我给汤药里加了些蜜，你……你不是和阿兄采药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俪辞皱着嘴巴走近，执着她的手就放进一旁的水缸里，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柳萦一哆嗦。
唐俪辞还是微撅着嘴巴，只静静凝视她浸没在水中的手，也不回话，不知是对她的话信了没有。
柳萦又问：“你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长发银丝掩面，见不到少年的表情，他闷闷地说，“遇到了个不喜欢的人。”
“不喜欢的人？”柳萦拿出手，用绢布擦干净水渍就没管还在红肿的皮肤，“除了我们，你好像谁都不认识，怎么刚出门就能遇见你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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