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众我寡

离贺岭越近，徐二航的眼皮就跳得越快，一股没由来的难受涌上心头愈发令人焦心。

就在车子即将抵达城门口的时候，徐二航发现竟然没有士兵看守城门，饶是马忠良也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徐二小姐可要坐稳了！”马忠良拍了下司机的肩膀，示意属下加快速度抵达徐府。

车上弟兄们的子弹都上了膛，徐二航也把自己的蝶舞箭从行李箱里取出。

靠近城门口的街道大多比较冷清，路过的店铺不是挂上了闭门歇业的牌子，就是到徐家送份贺礼凑个热闹，余下的不是在家休息就是在市中心赶集。

兀然，远处传出了密密麻麻的枪声，哪怕是车子发动的引擎也盖不住。

“停车！”徐二航借着车座翻到车顶，顺势攀到了人家的屋檐上，以此听声辨位好确认方向。

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时候，徐二航整个人还有些恍惚。“枪声是从徐府传来的，家里现在肯定出事了。”

马忠良拍着徐二航的肩膀安慰道，“忠良叔带的弟兄不少，怎么着也能帮得上忙。”

“不够，远远不够……”徐二航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那场噩梦真的要在现实重演了。“来的人有很多，死的人也不少。”

“不管怎么样，能救多少是多少。”

正是马忠良的这句话点醒了她，徐二航立马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安排好马忠良带来的弟兄。

“走，去渡口。”徐二航让司机把时速开到最大，吩咐弟兄们把家伙全都亮出来。

街上的百姓都被吓得纷纷跑掉了，车子倒也畅通无阻地开到了渡口。

徐二航一下车又窜人家屋顶上去了，“有大批人马准备集结在渡口，我们现在必须要马上躲起来。”

没多久，徐二航就在渡口等到了徐祖荫跟徐小航，可随即赶到的还有大队的日本兵和日伪军。

“爷爷！”

徐祖荫抱着徐小航眼见就入了日军的圈套，马忠良跟几个弟兄们一齐开枪掩护徐祖荫。

徐二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噩梦又不断循环闪现在脑海里，她的心脏宛如刀剜了肉一般疼。

在敌众我寡的情势下，徐祖荫的后背还是中了一颗弹，眼睁睁地倒在了徐家两姐妹面前。

“爷爷！”在这空气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的场景下，徐一航跟徐二航的嘶吼声显得尤为地大声。

“掩护我！”徐二航借由旁边摆卖的摊子做掩体，想在敌人开枪之前将徐小航带离危险地带。

徐二航知道奔跑的速度比不上子弹从枪口射出来的速度，但还是希望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能护住徐小航的命。

“嘭～”的一声，徐二航眼睁睁地看着今安跑出来扑倒了徐小航，原本雪白透亮的毛色瞬间被血迹染红了一片。

徐二航来不及多加悲伤，弯腰一把拎起徐小航的衣服就往旁边的掩体躲，可枪声密集得不免打中了她的右手。

而徐一航也在赶来的路上受了伤，被子弹击中腿部轰然倒在地上。

“今安……我的今安……”徐二航不忍直视今安的模样，转头却发现徐一航暴露在空旷的视野里。“姐！快躲起来！”

徐一航扭头望向匆匆赶回家的徐二航以及刚从虎口脱险的徐小航，再悲伤也强忍着痛意抓住弓箭躲在掩体后面。

徐二航给了马忠良一个眼神，借着掩体抱着徐小航往后头躲，徐一航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也拉起弓箭掩护他们撤退。

“小航，姐姐需要你，我们要振作起来。”徐二航安抚着徐小航的情绪，“你在这儿待着不许动，等姐姐过会儿来接你离开。好不好？”

徐小航吸了吸鼻子，“好，小航乖乖听话，二姐姐要早点回来接小航。”

徐二航将徐小航留在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范围，借着柱子的高度顺势爬到了屋子的顶上，倚靠听声辨位找出最适合离开贺岭的路线。

“忠良叔，我想把小航交付给您，带着他回吉鸿昌叔叔那儿。好不好？”徐二航不想再承受失去任何亲人的滋味了，“路线我已经找好了，顺着北安街那条路直接出城，您就给我留辆车就行了。”

“徐二小姐……”

“忠良叔，是我连累了您带来的弟兄，他们本该是欢欢喜喜来庆贺的。”徐二航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我跟姐姐都受了伤，如果这个时候再拖累，大家就连一条活路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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