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远

在未免的心跳中，一下课，露西娅就飞快地冲出教室，跑到盥洗室用冷水拍了拍脸——年轻就是好，心脏这玩意儿见到谁都要悸动两下。

——要不在学校里还是别和诺亚表现地那么熟好了。露西娅想到。

过几天的体育课。诺亚刚要朝她走来，却被露西娅一个莫名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短时间内，诺亚应该是改不掉他一看见她就会变得阴晴不定的性格了。他好的时候有多好到露西娅想给他颁个奖，坏的时候就有多坏到露西娅有多想把他推下泰晤士河。

比如这时候，收到露西娅“忽视”的反应，他在对面的男生队里死死地盯着她看，那一种不加掩饰的目光可以让所有人都察觉到异常。

这节课是学打诺丁汉球，就像类似于现在的棒球的运动。

“你今天也不能拿起重的东西，是吧？”是格林格拉斯。

本来想要耍无赖站在一旁玩的露西娅瞬间被激起了胜负心，她强忍着手掌上传来的疼痛，拿起了表面并不光滑的木棒:“不用你管。”

“我不能拿重物的这只右手是谁导致的？谁？”露西娅轻轻觑了她一眼。

“......也不用一直重复它吧？我没有忘记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那太好了，你最好永远也别忘记。”

可惜了和这个小女孩在古灵阁的初遇，当时露西娅还觉得她精致可爱，到了这里后，她们的关系却不断恶化。

露西娅很难不通过阿斯托利亚想到达芙妮的脸，也仍然不明白针对她只是因为一个她喜欢的男孩。

迟早，她会把她手上这颗水泡还到达芙妮的脸上。

阿斯托利亚嘴角僵了一僵，蓦地怒气冲冲地扭过头来——“我姐姐做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希望你明白！”

露西娅被她的喊声吓了一跳，反应慢了半拍，才意识到她不可思议的话语内容:“没有关系？你姐姐做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比起维护自己的家人，你更宁愿去撇清你们的关系，她如果做错了事你就不打算承认？干脆去逃避她？”露西娅用了一长串反问句，语气中满是戏谑。

阿斯托利亚有些慌乱，马上开口反驳了她:“你是因为一直有个对你不错的朋友，才会认为友情和亲情都是温暖的，实际上这一周我们都看见了，诺亚·司徳里安对你——”

“闭嘴。”露西娅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没有看出来达芙妮对你不好。为什么你一定要扯上诺亚？他很好，比你好多了。你应该自己去解决你们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因为别人生活愉快，就要成为你不满的理由。”

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她们这边的动静把对面的那些男生都吸引了过来。

那句没说完的“诺亚·司徳里安对你......”几乎是有一种打消理智的魔力，露西娅控制不住心里的焦灼，声音便没有由于周围的注目而降低。

“我可以先提醒你一句，阿斯托利亚，我和你姐姐的麻烦还没有结束，所以到那时你最好也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一边，撇清关系，别来多管闲事。”

阿斯托利亚对她冷笑了一下。

但露西娅正沉浸在满腔的闷愤中，没有注意到她冷笑的尾音里掺杂的一丝说不明的意味。

她知道在这里和露西娅争吵没有意义，周围都是喧嚣的人群，已经有几个学生因为他们的争执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在一旁窃窃私语。

诺亚朝她们的方向靠近了一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穿过人群和露西娅对视，掺杂着些许笑意。

笑？！

没有爱了。再也没有爱了小竹马，I hate you.

像是愉悦像是感叹，还有一点奇怪的......欣慰？露西娅感觉费解，不太能明白他的意思。

和人吵架，他觉得做得好吗？她心底这么想着，一会儿在好奇心的催促下，也对他开口小声地问了。

这一次露西娅是主动当众向他搭话。

意识到这一点的诺亚径直向她走来，心情显然好了很多，略微眯起的蓝眸闪烁着几丝耐人寻味的光。

“因为某个人刻薄的性格，我已经预感到了她会树敌无数。”他歪了歪头，“我好像也应该赶快离开她的阵营，找一个更低调、适合相处的朋友才比较好。”

露西娅干脆地瞪着他:“你知道我们是因为什么吵架，我不喜欢她对古灵阁的事情避而不谈的态度，而且就算是你犯了错的话，我也会......”

噢，好吧，如果是诺亚犯了错，不用说别的，她就很有可能是那个去检举揭发他的人，并只会为诺亚获得的下场拍手叫好

。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了，总是吵吵闹闹，露西娅经常在言语上对他发起刻薄的攻势，因为他的刻薄也总是一年继一年，就像是——去年的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