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却清楚，风天逸从来都不是心软的人。他不杀她，不过是碍于旧情和雪家的余威；他让她解蛊，不过是把她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旦她没用了，等待她的，依旧是死路一条。侍卫上前，引着雪飞霜往凉月居走。路过殿门时，她故意回头看了一眼风天逸。
他坐在龙椅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手指还在轻轻摩挲着御案上的平安符，那是她当年为他绣的。
雪飞霜心里冷笑——风天逸，你终究还是抵不过那点残存的“旧情”。
可你以为我是在求你原谅？
不。
我是在为我的复仇，找一条更稳妥的路。
凉月居还是从前的样子，院角的桂树落了满院的枯叶，厢房里的陈设依旧，只是蒙了层薄灰。
侍卫把她关在房间里，转身离开了，落锁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雪飞霜靠在门上，脸上的“委屈”和“脆弱”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决绝。
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指尖划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外守着的侍卫，心里默默想着：向从灵，谢谢你曾为我不顾一切；羽还真，姐姐一定会救你出来。
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连累任何人了。
这条路，我一个人走就好。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白发，又摸了摸心口——那里藏着半瓶骨生花的毒液，是她从戏楼带出来的。
太医说过，骨生花的毒性已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她活不了多久了。
“也好，”
她自嘲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在死之前，把该报的仇都报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里面放着她从前用的胭脂水粉，只是都已经干了。
她拿起一面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白发披散，脸色苍白，眼底却燃着复仇的火焰。
“风天逸，易茯苓，风刃……”
她对着镜子，一字一句地念着名字，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决绝。
“你们等着，我雪飞霜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夜深了，凉月居的风带着几分寒意，吹得窗棂“吱呀”作响。
雪飞霜靠在窗边，一夜未眠。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接近易茯苓，能让风天逸和风刃付出代价的机会。
她知道，这个机会很难等，可她有的是时间，反正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多等一天，少等一天，都没什么区别。
天快亮时，她终于闭上眼睛，却在梦里又回到了雪家的梅园。
那时兄长还在，向从灵还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她穿着绯红裙，追着蝴蝶跑，不小心撞进向从灵怀里，手里的桂花糕蹭了他一身糖霜。
可就在这时，火光突然燃起，兄长倒在血泊里，向从灵被族人拉走，她被侍卫押着，眼睁睁看着雪家的一切化为灰烬。
“不要！”
“哥哥！”
她猛地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窗外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却照不暖她冰凉的心。
她抬手擦去冷汗，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梦里的美好已经逝去，现实的残酷还在继续。
她必须振作起来，在这座牢笼里，找到复仇的机会，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回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侍女送早膳来了。
雪飞霜迅速整理好情绪，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等着侍女开门。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可她不会放弃——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会继续复仇，为了雪家，为了羽还真，也为了那个曾经骄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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