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平川的土地上空空荡荡,天空表现出鲜红的色彩,如果不是这道路作为唯一的标志物,恐怕也没人能够不凭借设备就分得清方向。
易理这下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出发的队伍会如此之少,为什么‘旅行者’与外界的隔离会如此严重了。
名为‘末路’的这条笔直延伸的道路宽度大概仅仅只有不到十米左右,虽然看起来是足够小型车辆通行了,但是对于运载大量物资的货运车辆而言却远远不够。
易理在车内走来走去,这里许多新奇的设备很是令他感到新奇,他指着一个电子屏幕问道:“先生,能告诉我这些颜色代表是什么吗?”
工作人员解释道:“这是用来观察周围现实稳定程度的,如果看到有地方的现实稳定度很低,并且围绕它周围由外向内形成一个现实稳定度逐渐降低的区域,就说明这很可能是个异常实体。”
这类观察现实稳定程度的仪器和他之前那辆装甲车上的很像,除次之外他还看到了,除次之外还有武装人员们标配的全覆盖式动力外骨骼,基本的电磁步枪,载具搭配现实论武器,甚至还有稳固现实的装置,这种装备对于他这个生活在乡下的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每次出发,车队的人员和载具规模都有严格的限制,人越多越容易分散,越不容易应对可能未知的危险和变化。”
说话的是目前的‘旅行者’的市长——赫尔墨斯是个沉稳的中年白人,穿着简洁,下巴顶着胡渣子。
易理不解的问道:“有这样厉害的装备,为什么还要怕一些寻常的异常实体?而且人越多越容易分散,这是什么意思?”
赫尔墨斯说道:“你知道什么是死地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
易理的确没听说过什么是死地,他只知道这个世界依据现实稳定程度分为蓝区,黄区,以及生命无法生存的红区。
“其实,很多人也不知道,早在被遗忘者与前联合政府大战之前,异常就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只不过...我们的世界非常稳定,在本能地排斥着这些违反基本物理和逻辑定律的事物,偶有降临于现实的异常,也会在一段时间后消失,或许是回到它们来时的世界了,又或者失去异常性质,成为普通的物品,而且那时候,也没有听说过什么现实扭曲着。”
“但即便如此,那些违反常识的事物仍然存在着,而且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推移,异常开始变得越来越多,性质也越来越诡谲,那时候有一些人意识到了这些异常会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如果放任不管又会发生什么,这些人主动地接触异常危害,试图从中找到防止这个世界越来越崩溃的办法,同时自身也在一次次灵异事件的碰撞中成长,开始拥有常人难以理喻的能力。”
“他们将处理了一次次灵异事件,将许许多多的异常关押在自己的地盘,世界也随之正常了,但没有太平...后面一直在打仗。他们利用自己的能力和资源建设自己的地盘,建设后的这些地域堪称洞天福地,长久的繁荣和幸福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流传出来的消息成为了一个个传说,人们趋之若鹜,也有人并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地方。”
“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活着,也没有离开,可是现在,他们或许是死了,或许是选择了离开...然而,其原先建造的这些世界依然存在,其中许许多多的异常也依然存在,更可怕的是,如今的世界已不复以往,我们世界的基本现实出了问题,这些原先隐藏在其它世界线的小位面,如今却与现实重叠越发严重,而且原来的管理者们在创造这些世界时就定下了基本的规律,也随着世界发展不断演化...越发完整。“
“而这些世界,被称之为死地,原先那些创造了这些世界的人物,则被称之为——创造者。”
赫尔墨斯一口气说完这些,脸色依然凝重,眉宇紧皱,很难看地透过车窗盯着车外的世界。
易理也随之望去,外面的土地一片荒芜,平整的土地上偶尔能看到些许怪异的轮廓,也不知道那又究竟是什么,只是望去,易理心中不由地有种心慌的感觉。
“你是说,这里就是一个死地,由曾经的创造者们建设的世界,原本隐藏在距离现实世界较远的维度,却随着现实崩溃也随之显露了出来?”
“你看看这条路你就知道了。”
经过赫尔墨斯这一提醒,易理才意识到他一直忽略了这条路,或者说他之前没有觉得这路有什么不同。
这一看这条路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呈现出深黑色,平整而笔直,道路两旁偶尔能见到某种人形轮廓,车队在经过一个这样的人形轮廓时停了下来,他也随之下来,才发现这是个稻草人。在这样的鬼地方视线实在是太受影响了,居然十来米的距离却看不清这是个稻草人。
易理俯身看了看,这道路的材质呈现深黑色,或者说像是具有一种极强的吸光性质的材质,他再试着按了按,这种道路的铺设材料很奇怪,有点像是他家乡用的那种水泥路面。
“这条道路已经有很长一段历史了,就是在前时代,甚至可能更加遥远的时期制造的,你知道吗,这条道路实际上不仅仅连接着‘罪渊’的许多位面,现实世界,据说还与其它一些与现实接近的位面有联系,但那我就不知道了。”赫尔墨斯说道,又指了指道路一旁的稻草人,上面写着一个易理不认识的地名——武安县“这是唯一能确定地点的方法,”他又说,“对于那个时代的人们而言,而如今我们有更优秀的装备。”
“每个实力稍强的势力都有办法向外界发送信号,计算机会识别这些信号以确认身份,听起来像是非常原始的办法,但我必须告诉你,在现实混乱和稳定的时空发送信号对于那个时代的人而言是很困难的事情,而现在我们必须走了,我们停留的时间已经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