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的雨是冷的。刚踏进传送门,冰凉的雨点就打在斗篷上,心火像被掐住的火苗,突突地跳。阿焰把红斗篷脱下来罩在阿音头上,自己只穿件单衣,肩膀很快被淋得发黑。
阿月“跟着光菇走!”
阿月指着头顶发光的蘑菇,
她似乎对雨林很熟,总能找到躲雨的洞穴,还知道哪种苔藓能擦去污藤的痕迹。我们跟着她穿过挂满灯笼的石桥,在滴水的亭子里歇脚时,遇见了个穿黄斗篷的男人。
他坐在亭角的石凳上,身边堆着一堆发光的蜡烛,看见我们,立刻笑着站起来。
欺骗者“迷路了?
欺骗者我知道去霞谷的近路。
他的斗篷很新,边缘绣着金线,说话时总爱拍阿焰的肩膀,跟阿焰当初拍我一模一样。
阿音“真的吗?”
阿音眼睛亮了,她的斗篷已经湿透,紧紧的贴在背上。
男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张地图:
欺骗者“从这里穿过去,绕过黑水沼泽,能省一半的路。”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虚线,指尖戴着枚发光的戒指。
阿月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说:
阿月“他的戒指…是暗紫色的。”
我这才注意到,那枚戒指在烛光下泛着和污藤一样的颜色。
可阿焰已经拿起地图:
阿焰“太好了,阿音快冻坏了,我们赶紧走吧。”
男人在前面带路,脚步轻快得不像在雨林里行走。雨越下越大,光菇的光芒越来越暗,周围的树木开始扭曲,树干上渗出黏糊糊的黑水
阿月“不对劲!”
阿月突然停住脚,
阿月“这不是去霞谷的方向!”
男人猛地回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眼睛里翻涌着黑雾:
欺骗者既然发现了…
欺骗者那你们便留下吧!
他抬手一挥,四周的树木突然活了过来,枝桠像爪子一样抓向我们。阿焰将我们护在身后,红斗篷猛地展开,火光从他身上炸开,逼退了最前面的树枝。
阿焰“快跑!”
阿焰大力推了我一把。我拉着阿音往回冲,阿月紧随其后,身后传来阿焰的痛呼。
跑了不知多久,雨突然停了,我们撞进一片开满荧光花的空地,回头望去,只有浓密的黑雾在身后翻滚。
阿音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
阿音“阿焰他…”
阿月咬着牙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块碎镜片-----是从禁阁捡的遗物,能照出附近的光。
阿音“他还活着!”
镜片里映着一点微弱的红光。
阿音果然!
阿音那混蛋要的是光之翼!
我们沿着镜片的指引往回走,阿月教我们用荧光花的汁液涂在身上,能暂时避开黑雾的追踪。在一棵空心树里,我们找到了被绑在树干上的阿焰,他的红斗篷破了个大洞,胸口的心火弱了些许,脸色苍白得像纸。
阿焰“对不起…”
他看见我们,眼泪突然涌出来。
阿焰“我不该信他的。”
阿月用小刀割断绳子,阿音将自己的斗篷披在他身上,我则背着他的胳膊,感觉他在不住地发抖。
离开雨林时,阿焰始终低着头。
穿过传送门的瞬间,霞谷的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半块被雨水泡软的饼-----是出发前阿音给他做的。
阿焰“我以后…再也不冲动了。”
他把饼分成四份,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一小块,甜得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