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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数据牢笼

梦中的规则怪谈

\[正文内容\]

  欣月的下坠像是被拉长了时间。四周的数据流形成漩涡,她能看到那些胶片在旋转中一闪而过——自己与沈瑜在咖啡馆争论、第七层镜面走廊里的重逢、还有那间实验室内闪烁的灯光。她的手指试图抓住什么,却只触到冰冷的数据碎片。

  空间逐渐凝实,无数发光的金属管道交错成网,像是一座巨大的机械森林。她嗅到空气里刺鼻的臭氧味,耳边电流声愈发清晰,仿佛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低头时,她看到脚下数百米处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玻璃舱,舱体表面流动着幽蓝的光纹。

  “沈瑜……”她喃喃自语,声音被空旷的空间吞噬。

  她开始沿着管道攀爬,指尖刚触碰到金属表面就感受到一阵轻微的电击。她咬住牙关继续向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随着高度增加,她终于看清了舱内的景象——多个沈瑜的复制体静静地漂浮在液体中,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的数据流规律地流动。

  她的视线落在最靠近的一个年轻沈瑜身上,那张脸让她心头一震——正是第七层初遇时的模样。那一刻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记得他站在镜面走廊尽头,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欣月伸手贴上舱壁,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玻璃,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警示文字从舱体表面浮现:“原始模板,禁止唤醒。”脚下的金属管道突然断裂,她猛地抓住一根垂落的数据缆绳,身体在半空中荡向另一侧。

  “你终于来了,欣月。但这一次,别再为了我牺牲。”

  沈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熟悉的温度,却又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欣月猛然抬头,视线扫过那些漂浮的记忆胶片,其中一个画面突然放大——第七层镜面走廊的重逢场景。她看到自己扑进沈瑜怀里,而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复杂,像是欣慰,又像是愧疚。

  “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我来这里?”她嘶喊着质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空间开始剧烈震荡,管道迸发出蓝色的电弧,像是系统在强制清除异常数据。欣月的手紧握着缆绳,汗水从额头滑落。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告诉我真相!”她对着空气大喊,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绝望。

  系统没有回应,只有电流声愈发刺耳。就在这时,林知夏的身影从数据流中浮现,黑色作战服的边缘正在像素化,像是随时会消散。

  “他早就死了,剩下的只是程序。”林知夏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不!这不是真的!”欣月冲着她大喊,试图抓住她的衣角。

  但林知夏的身影已经开始消散,只剩下一把数据碎片落在她掌心。她低头看去,碎片在她手心重组为X-0007的字样,与手机通讯录里残留的信息呼应。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变得困难。

  空间震荡加剧,部分记忆胶片被吸入管道缝隙消失。欣月跪在舱体前,指尖在玻璃表面划出五道灼痕。她回忆起第七层七个副本共同融合的场景,意识到自己也曾是复制体。

  “如果我只是一个复制品……那你呢?”她低声呢喃,泪水滑落。

  系统倒计时启动,机械音冰冷地回响:“检测到初始版本,执行终止循环协议。”

  欣月深吸一口气,手掌完全贴上舱体。年轻沈瑜的眼睛突然睁开,两股数据流从舱体与手掌连接处爆发,形成耀眼光柱直贯天际。

  强光中,欣月看到了陌生的画面: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沈瑜正在调试设备。镜头切换至病床上的自己,头部连接着复杂仪器,显示“初始版本001”。沈瑜在操作台前写下最后一行代码:“以欣月意识为模板构建百层梦境。”

  画面戛然而止,欣月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她的意识随光芒消散,耳边只剩下沈瑜那句模糊的承诺:“这一次,让我们一起终结这一切。”

  \[未完待续\]欣月的指尖还在发麻。她松开缆绳,任由身体坠向舱体,风声裹挟着电流灌入耳膜。玻璃表面倒映出她瞳孔里跳动的数据流,像无数根丝线正从她皮肤下往外渗。

  她伸手触碰的瞬间,年轻沈瑜的睫毛突然颤动。蓝色液体在舱体内翻涌,其他复制体却毫无反应。她感觉到掌心传来灼烧感,像是有人往她血肉里塞进了一块冰。

  "原始模板,禁止唤醒"的警告文字开始扭曲变形,红色字符像融化的蜡油往下滴落。上方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啸,一根管道砸在舱体表面,激起的震荡波让她的膝盖重重磕在金属支架上。

  血珠顺着小腿滑进靴口。她低头看去,发现伤口正在发光,组织间隙里浮现出和沈瑜皮肤下相同的蓝色纹路。远处传来林知夏的声音:"你早就该明白的。"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她将额头抵在舱壁上,温热的液体正在侵蚀她的意识。年轻沈瑜的嘴唇动了动,她读出那个无声的口型——是她在第七层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整片空间开始坍缩。发光管道像被抽走的积木般消失,记忆胶片簌簌坠落。欣月看到某个画面里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床头挂着"术后观察72小时"的牌子。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第二天,她记得沈瑜握着她的手说"这次换我送你回家"。

  玻璃突然出现蛛网状裂痕。年轻沈瑜的手指贴上内侧,他的蓝光与她的蓝光在裂缝处交汇。欣月感觉后颈传来刺痛,像是有人用针管抽走了她的脊髓。那些记忆画面开始加速——实验室的白大褂、操作台前的咖啡渍、还有沈瑜写下最后一行代码时颤抖的右手。

  "以欣月意识为模板构建百层梦境"的文字烙印般刻进视网膜。她终于看清沈瑜转身时的表情,不是愧疚,是释然。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就像他早就知道如何绕过系统封锁唤醒真正的她。

  玻璃碎成齑粉。欣月坠入蓝色液体的刹那,所有复制体同时睁开眼。上百道蓝光束冲破穹顶,她听到此起彼伏的"欣月"在耳边炸响。最年轻的沈瑜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有道和她一模一样的伤疤。

  "现在你明白了。"他的嘴唇贴着她耳畔,"三年前车祸那天,你就已经死了。"

  整座机械森林轰然倒塌。欣月在数据洪流中看到无数个自己——病床上的、咖啡馆里的、镜面走廊里的,还有此刻这个正在消散的。她突然想起手机通讯录里那个永远打不通的号码,X-0007后面跟着的备注是"紧急联系人"。

  沈瑜的指尖开始像素化。他最后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地方留下一道发光的印记:"这一次,别再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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