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的篮球赛是整个年级的盛事。杨博文是三班的主力后卫,每天放学后都拉着左奇函去蓝球场练球。
“ 你当我的专属观众,”杨博文拍着篮球,在三分线外跳投,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进了筐,“这样我才有动力。”
左奇函坐在看台上,看着杨博文在球场上奔跑跳跃,白T恤被汗水浸透,贴在紧实的后背上。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地面上,像只灵活的猎豹。每次投进球,杨博文都会往看台上望,和左奇函的目光对上时,就会笑得一脸灿烂。
决赛那天,三班对上了实力很强的五班。比赛进行到最后两分钟,双方比分咬得很紧。杨博文在一次突破时被对方撞倒,膝盖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左奇函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冲下看台跑到场边,看见杨博文咬着牙想站起来,却又疼得倒了下去。“别乱动。”左奇函蹲下来,轻轻卷起他的裤腿,膝盖上擦破了一大块皮,渗着血珠。
“没事,小伤。”杨博文想推开他,却被左奇函按住了,“比赛还没结束呢。”
“比你的腿重要吗?”左奇函的声音有点急,他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他早就备着了,知道杨博文打球总是不小心,“我送你去医务室。”
杨博文看着他皱紧的眉头,突然笑了:“好。”
医务室的老师给杨博文处理伤口时,他疼得直抽气,却一直偷偷看左奇函。左奇函的表情很严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握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力道有点大。
“我真没事,”杨博文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你别这么紧张啊。”
左奇函没说话,只是在老师包扎好伤口后,背起了杨博文。“你干嘛?”杨博文吓了一跳,挣扎着想下来,“我自己能走。”
“别动。”左奇函的声音闷闷的,“医生说不能乱动。”
杨博文的体重很轻,左奇函背着他一点也不费劲。他能闻到杨博文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还有汗水蒸发后的味道。杨博文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说话的热气喷在他颈窝里:“左奇函,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左奇函的耳朵红了,轻轻“嗯”了一声。
那天三班最后输了比赛,杨博文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趴在左奇函背上,哼着跑调的歌,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从那以后,杨博文好像更黏左奇函了。他会在课间帮左奇函打水,会把妈妈做的便当分给他一半,会在左奇函画画时,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左奇函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他开始会对着杨博文笑,会在他犯傻时轻轻敲他的脑袋,会在他被难题困住时,耐心地给他讲解。
五月的一个傍晚,他们一起在操场散步。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晚风带着栀子花的香气。杨博文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左奇函的眼睛说:“左奇函,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左奇函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看着杨博文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晚风吹起杨博文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眼睛在夕阳下亮得惊人。
“我知道这有点奇怪,”杨博文的声音有点抖,“如果你觉得不舒服……”
“我也是。”左奇函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杨博文,我也喜欢你。”
杨博文愣住了,眼睛一点点睁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笑起来,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伸手抱住左奇函,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太好了……”
那天的晚霞很美,栀子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两个少年的拥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幅温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