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艺体节变春游？还好还好。

春游变……等等，不要变拉练啊！

天气在三天之内以惊人速度转暖化冻，河面上有鸭子在游，梅树密密麻麻冒出一树骨朵，花苞的尖端泛着粉红。

想起来昨天把围巾带给赫眠的时候，他贱兮兮的笑着告诉他今年春游的计划，此时的冯唐站在家门口，正筹备着迟到。

体育老师真爱锻炼我们啊，春游都不放过……

他今天穿的比平时还单。可能做错款的厚短裤短袖搭配黑色保暖内搭，脖子上是灰色围巾。左手的手套和纱布都已经拆下，手背上是仍然没好的伤疤和部分新长出来的皮肉。摘去手套，刺骨的寒意解决了难耐的痒。

如果继续暖下去，还不如再晚两天，能看到花红柳绿，春意盎然。冯唐美滋滋的畅想着，又好像突然被什么打断思绪。

他耳尖微红。

又回屋胡乱往包里装了几瓶水和一小袋奶酪条，他还是走向了学校。路边的积雪已经褪去，卖粥的阿姨也摘下了厚帽子。阿姨笑眯眯的开口询问是否还只是要一杯白粥，得到肯定后贴心的往粥里加了一点糖。

他又是卡点来到了班里，一群人喜气洋洋的往自己的包里塞着东西。注意到冯唐进来的人无不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着，有手机的甚至会掏出来看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

确实是五到七度啊？

玻璃上一片白蒙蒙雾气证明不是他们的问题。

说冯唐这个人身体素质不好？他能一个人扛着那一袋将近一百斤的补订校服上楼。但你要说他身体素质好到哪去……不敢说，没见过他跑步。

班里一片笑语的氛围证明确实没人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仗着今天特殊，冯唐彷如无物的玩起了手机。虽然没人喜欢看别人撒狗粮，但是给朋友留黑料的行为没人不喜欢。

冯唐悄悄打开手机摄像头，打算对准正在嘻嘻打闹的牧连川和燕怡清，可惜胳膊一抖，镜头瞄准了季春。

反应过来是已经录制了一分钟的时候。冯唐暗暗压下那一点羞愧感，把视频保存上锁传云端一套连招。

她长的真的还算不错。墨色的长发高高束起，刘海温柔的弧度反而更显得她眉眼锋利，脸上带着的一点软肉柔和了下颚线。即使撇开脸不谈，她和别人聊天时嘴角总挂着的那一丝微笑就足以让冯唐沉沦太久。

久到他根本没功夫给牧连川留黑料。

出去站队准备出发的指令下达的太突然，牧连川轻敲他的桌子，他有些慌乱的把手机藏进口袋。

“你偷拍我黑照了？”

冯唐眼神清澈的回答：“还没来得及。”

CPU一顿处理后，牧连川发现自己并没有理解这句好似谜语般出现在这个场景的话，他挠挠头，勾上燕怡清的脖子就把她带出了教室。

沉甸甸的双肩包，大概是全班最大的一个。

赫眠的车停在教学楼前，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那意思大概是：你都知道拉练还背这么大个包，牛波一。

冯唐无奈的回了一个倒拇指。

春游又不是跑操，一声哨响足以让整栋楼在三分钟内全员到齐。不过按平时队形站队……他偏头，看见季春毛茸茸的头顶。

同是天涯请假人，相逢何必装不识。

季春举着手机，拍了一张天空的图片。今天天色确实美丽，湛蓝如海。况且这个角度还能拍到冯唐的半个侧脸。

拍下的照片被发送给冯唐本人，季春则举着手机，非常不经意的录下来他从看到消息到脸红炸毛捂住她摄像头的全过程。

她掏出包里几片热乎乎的面包，贴到冯唐脸上。

“大冷天短裤短袖，疯了吧你？”

“这件内搭真的很保暖！信我啊。”

多天的冷淡片刻间融化，冯唐自然而然的接上了季春的话，委屈巴巴的解释着这一身正经搭配。

二位回温的速度估计升温天气看见都要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