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到底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在沉思中会把自己想到的东西画出来？

冯唐表示不知道。

被他扔在桌角的纸团可能知道点什么。

一蹬地面，椅子带他驶向那个理纸团最远的边缘。

有鬼。冯唐皱眉，拿起刚才被用来画画那只笔仔细端详，甚至换了一遍笔芯。做完这件事，他把笔丢到一遍，趴在桌子上，整个脑袋埋进臂弯。一定是今天冰淇淋吃太多了，血糖升高影响了大脑正常运转。

他红着脸，漏出一个眼睛看着那纸团，腾出一只手缓慢的拆开它。一只猫，一只普通到甚至只有外形的猫咪，大概是晃着尾巴，在冲面前的喵喵叫着。

若非本人心里对这一物件意有所指，任谁来也看不出半点端倪。

刚刚铺平的一张纸片刻又变会纸团，在咚的一声响后稳稳落近垃圾桶。

内心终于平静下来，铺好物理卷子看见第一道物理学历史题，他又拿起了手机。

做计算题他可以，物理学史他真不行啊。

点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视频那里，重新点开视频，那句明天见在耳边不知响了多久。他鬼使神差的保存视频，放进私密相册又加上密码锁，过了一会又点进私密相册给里面的照片加上收藏。

关于“明天见”，他默认自己在这一局当中的落败。

感情题果然不是阅读理解，不是根据上下文就能分析人物心理，不是根据联想观察人物神态就能准确解答。

另一边的季春坐在床上，慢悠悠的批注着那张卷子。正确率一般，有些步骤多此一举，带着他特有的、略显笨拙的较劲痕迹。跳步的地方旁边可能有细密的演算补丁，思路清晰了点。

总体来说算进步。

她轻笑几声。平时到看不出来这人这么倔。

批完的卷子拍过去，加上一句“有进步”。发送成功的一瞬间对面的名字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冯唐的回复很快跳出来，却不是关于卷子：“谢谢夸奖。视频看了，色锥细胞确实说它受到了强烈刺激，在要求我精神补偿呢”

季春盯着这行字，试图从字缝里分析出他的情绪。是单纯的陈述，还是带着点调侃？

当初自己发出那句话带着点扳回一城的得意，如今再翻到那突然品出一些刻意，好像急于得到认可？

但这确实是自己内心所想，她坦然结束，一句“怎么没夸夸我”停留在聊天框，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对面又发过来的消息“真不想接受明天就返校的事实啊”所打断。

看到这句话，想到这里，季春突然坐起，在聊天框打下一串叹号和感谢提醒，转身打开游戏。

或许两人心有灵犀，冯唐立刻明白了她去干嘛，也断送了把画的猫拍给她的念头。在聊天框思考片刻，他发送“返校记得带着你借的书，我好像给你办理的一周借阅，等着我去还”。

这一次对面没有秒回，大概是腾不出手来吧。他凭借还算不错的记忆，在应用市场的搜索栏打下那款游戏的名字。不然试试吧，反正我手头上游戏的活动任务也做完了，每日任务也提交了。

这么说服自己，下载了游戏，新手人机局五局三输。

他突然又不想玩了。

还是画画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