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裴云生清楚自己不能在这待太久,把手枪收起来,捡起遗落在地上的狙击枪往山顶走。
史今带着三个人赶过来,上前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没事吧?受伤了没有?身上怎么这么多土?”
裴云生的右手紧攥着,正好把两个有些红肿的手指藏起来,他说:“没有受伤。”
话音刚落,史今就看见他手腕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伤口,愠怒的看了他一眼,拿出纱布给他包扎:“都这样了你心还是这么大?”
可能是刚刚手指的疼盖过了手腕的疼,裴云生并没有发现这个伤口。
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史今带着裴云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自己则和那三个士兵下了山。
远处再次响起枪声,裴云生透过瞄准镜观察着,之见成才身上冒气了白烟,身边的许三多径直跑到了东南方向的山上。
没一会,裴云生就看见一个士兵跑到高城面前汇报了些什么,就带着高城离开了。
演戏结束后,裴云生才知道许三多捉两个俘虏,他看了一眼坐在树底下的人,拍了一下许三多的肩膀,说道:“许三多,这么厉害呀?”
许三多怀里抱着一堆枪,闻言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道:“你也挺厉害的,特别厉害。”
“夸人的方法太单一了吧……”说着,裴云生抬起手擦掉许三多脸上的血。
由于刚刚在土地里打过滚,青年身上散发着独属于森林的味道,混合着泥土与树叶的气息。此时,由于青年的动作,那股气息自动钻进了许三多的鼻腔。
【这是一个富有生命力的裴云生】许三多心想。
【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还有松果的味道,好像小松鼠】
【我有点想清楚了,那个喜欢算数】
乱七八糟的想了半天,许三多看见了裴云生手腕上的纱布,他有些担心的问道:“云生,你受伤了,咋弄的?”
裴云生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没事,就划了一下。”
彭小辉大老远就听见了许三多说的话,飞快的跑过来,把裴云生转了个圈:“咋了咋了,我看看我看看!”
裴云生有些心虚的握拳,默默在心里祈祷彭小辉不要发现,嘴上轻松的回答道:“没事儿,就一个小口子。”
在一旁清点人数的史今看见了他的小动作,紧锁着眉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腕提起来。
在看见裴云生那两根有着明显红肿的手指后,沉着脸说道:“这怎么弄的?撞到哪了?什么时候弄得?”
史今很少生气,至少在裴云生这里他的从来没有黑过脸的,见他这副样子,裴云生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就是从上山滚下去了 ,撞了一下树……”
史今:“那我过去的时候你怎么没和我说?”
听见动静,伍六一背着枪走过来,拿起裴云生的手端详了一下,说道:“叫卫生员过来。”
袁朗慵懒的靠在一边,紧紧盯着被人围住的裴云生,青年的面部表情异常丰富,有心虚又尴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生员跟着彭小辉跑过来,查看了一下裴云生的伤势,说道:“暂时没什么大碍,回营地再看看吧,我给他开一点消炎的药。”
史今松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了裴云生一眼,转身离开了。
裴云生以为他生气了,顿时愧疚起来。
“他没生气,”一旁的伍六一说道,“就是有点儿伤心。”
裴云生:“为什么?”
伍六一垂下眼,微微弯腰看着他的脸,低声说道:“因为你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裴云生疑惑的看着他,辩解道:“我没有不把你们当自己人……”
“是没有,”伍六一说,“但是你怕我们麻烦,怕我们担心。”
“但是你忘了,我们不怕麻烦,钢七连的战士从来没怕过什么,而且你这么做,只会让我们更担心。”
说完,伍六一直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朝着史今离开的方向走了。
许三多腾出手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安慰道:“没事的,我们知道你以前过的不好,我们只是想现在让你好一点而已,你也不要心里不舒服,没事儿的。”
那个俘虏跟着三班上了车,准备一起去营地,也许是车里的气氛太过沉闷,他主动找起了话题,“你们使得那个八一杠还行吗?”
甘小宁:“报告首长,还行。”
那个俘虏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还提到了成才。
许三多:“报告首长,狙击手叫成才。”
袁朗侧眸看着他,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呀?”
许三多:“我叫……我叫这个…”
袁朗:“百家姓有这个姓啊,这个?”
这个俘虏实在是有点奇怪,裴云生心想。
可是没一会,那个俘虏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他身上,裴云生被看的有些发毛,蹙眉快速扫了他一眼。
袁朗勾起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裴云生:“报告首长,我叫裴云生。”
“裴云生,”袁朗重复了一遍,问道:“手受伤了疼不疼啊?”
裴云生:“现在不疼了。”
袁朗越瞅他越觉得有意思,孔雀开屏似的笑起来。
他实在是太奇怪了,裴云生差点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名字太难听,在嘲笑自己呢。
到了营地,裴云生就到卫生员那处理伤口了,手指并没有骨裂,卫生员给他手腕上的伤口上了一点消毒水,开了一些消炎的药,叮嘱几句就让他走了。
那个奇怪的俘虏正在让下属往外拿酒,高城站在他旁边,手里拿了两瓶水。
看见他出来,高城扬了扬下巴,示意让他过去。
裴云生站到他身边,帽子有些松动的迹象,抬起头只能看见高城脖子以下的部位。
他抬起手把帽沿往上怼了一下,说道:“连长,什么事?”
高城不语,依次拿起他的手看了一眼,然递给他一瓶水,“把消炎药吃了。”
那瓶水是被人拧过的,裴云生打开喝了一口,就看见那个奇怪的俘虏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诡异的感觉又上来了,裴云生装作若无其事的往身后看了一眼,并没有人。
那个奇怪的俘虏确实在看自己。
“裴云生,”那人一字一顿的问道,“有打火机吗?”
刚刚在包扎伤口时,裴云生看见外面的高城给了那个中校根烟,中校和他借火,被他拒绝了。
这个人看着就不像好人,裴云生想,所以我也不给。
裴云生:“报告首长,我没有打火机。”
袁朗勾起唇,转身走向来接他的车。
他的下属从车上拿下来两箱啤酒,高城斜睨了一眼,说道:“这老A的水准是比老步高啊。”
“要不说很多人都想来老A呢。”中校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把手里的烟叼在嘴里,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