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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诗叙盯着会议室的PPT,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屏幕上显示着"中医药健康APP项目组"几个大字,刘副总正在滔滔不绝地介绍项目背景。
"这次合作对我们公司至关重要,"刘副总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方诗叙身上,"方总监将全权负责,但有个问题——我们需要一位真正懂中医的顾问。"
会议室里的空调似乎突然变强了,方诗叙的后颈一阵发凉。她知道这个项目的难点——康泰医药坚持要融入"正宗中医元素",而公司里没人真正了解这一块。
"方总监,"刘副总似笑非笑,"听说你认识'济世堂'的何医生?"
钢笔从方诗叙指间滑落,在桌面上滚了半圈。几周前那晚的场景闪回脑海——何苏叶与张副总关于医德与商业的争执。她清了清嗓子:"何医生...可能不太适合商业合作。"
"哦?"刘副总挑眉,"据我所知,他已经同意担任顾问了。"
"什么?"方诗叙猛地抬头,正好捕捉到刘副总眼中闪过的算计。
"康泰的张总刚通知我的。"刘副总得意地说,"看来何医生很给你面子啊,方总监。"
会议结束后,方诗叙立刻拨通了何苏叶的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一如既往地温和:"方诗叙?"
"你答应做项目顾问了?"她直奔主题,声音压得极低,躲进了楼梯间,"那天晚上你不是坚决反对这种合作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只同意担任技术顾问,不参与任何商业推广。"何苏叶的声音沉稳有力,"而且有个条件——必须是你负责的项目。"
方诗叙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
"因为我信任你。"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她的胸口泛起一阵暖意,"你会尊重医学的底线。"
"何苏叶..."她握紧手机,指尖微微发颤,"谢谢你。"
"不客气。"他的声音柔和下来,"对了,明天下午项目启动会我会参加。"
挂断电话,方诗叙靠在楼梯间的墙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阳光从高处的小窗斜射进来,照在她手中的钢笔上——正是那天何苏叶帮她捡起的那支。
第二天下午,方诗叙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会议室,却发现何苏叶已经在那里了。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开,整个人看起来既专业又不失随性。桌上摆着一杯咖啡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草茶。
"猜你会需要这个。"何苏叶将花草茶推到她面前,"安神的,今天可能用得上。"
方诗叙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股微小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你怎么来这么早?"
"提前了解下项目细节。"何苏叶打开笔记本电脑,"我做了些功课。"
屏幕上是一份详尽的PPT,将中医理论与现代健康管理结合得丝丝入扣。方诗叙惊讶地发现,他甚至设计了几个APP交互原型。
"你连UI设计都懂?"
"略懂。"何苏叶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笑意,"昨晚研究了一下。"
方诗叙突然意识到,他眼下的淡青色比平时更明显了些。
项目组成员陆续到来,刘副总最后一个进门,看到何苏叶时眼睛一亮:"何医生!久仰大名。"
何苏叶礼貌地握手,态度不卑不亢。会议开始后,刘副总不断抛出一些夸张的商业构想,如何"包装中医秘方"、"打造爆款养生套餐",每说一句都要看何苏叶的反应。
方诗叙注意到何苏叶的眉头越皱越紧,在刘副总提到"将针灸标准化为家用自助疗法"时,他的手指已经在桌面上敲击出不耐烦的节奏。
"恕我直言,"何苏叶终于开口,声音冷静但带着不容忽视的权威,"针灸必须由专业医师操作,家用自助存在严重风险。中医的核心是辨证施治,不是标准化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