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我踏进家门，玄关处的灯光隐没在暗影中。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微风带着湿气从门缝间钻入，让心情更加阴郁。刚脱下鞋子，母亲的声音便从房间里传来，带着醉意和歇斯底里的情绪。
“谁啊……是紬吗……”她的声音含糊不清，显得有些生疏。我拖着步子走过空荡的客厅，桌上的摆设似乎也在为这家中哀愁。我靠近母亲的房门，尽管心中已知答案，却还是禁不住问道：“怎么样？又赔了？”
母亲趴在桌前，面前的电脑屏幕闪烁着各种数字，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
自从从事税务局工作的父亲因为炒外汇负债化作自由之翼后，就始终是这样的，渐渐让我觉得，我也是泛善可陈的家庭里的孩子。
她醉醺醺地听到我的声音，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没赔……只是没赚……”
我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心里的失望一如既往。“什么嘛……还是没赚啊……不过也是，你赚不了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母亲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我，她的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无助。我叹了口气，继续道：“还不卖，等着跌吗？”
母亲趴在桌上，手在鼠标上乱滑，“哎呀……别吵……我心里有数。”她的话语听起来毫无底气。
我不禁想起昨天，也是一样的情景，心头蔓延着无力感。“真是的……你昨天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母亲翻了个身，瘫坐在椅子上，“你懂什么……”她的声音苍老而虚弱，像风中残破的叶子。
“那个拉皮条的男人呢，今天没来吗？”我问道，企图换个话题，可心中却更加沉重。
母亲沉默不语，只是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她的沉默让我的心头一阵冰冷。
“妈……你已经堕落到要靠男人了吗？”我咬牙切齿地问道，愤怒与无奈交织在心底。
母亲依旧沉默，她的眼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只剩下空洞。我感觉自己的话犹如石沉大海，无法激起任何回响。
房间里只剩下键盘和鼠标的敲击声，以及窗外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仿佛世界都在嘲弄我们。我走到母亲身边，握住她放在鼠标上的手，她的手冰凉如死寂。
“把手给我。”我轻声道，试图给予她一丝温暖与力量。母亲抬头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看看你这手，都冷成这样了。再这样下去，要得关节炎了。”我轻轻地揉搓她的手，试图让她感受到我的关爱。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斥了无底的哀伤与疲惫。房间里依然寂静，只有雨声在噼里啪啦地响着，让人心底更加凄凉。
“妈，别炒外汇了。”我低声说道，心中充满了无力与希望交织的情感。母亲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是一个即将溺死的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收手吧。”我继续劝说，希望能让她走出这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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