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句话啊,你看天上这些风神瞳是怎么飘的?我靠了!月月,你拖着我飞上去捞几个!”五子棋仰着脖子瞅着空中散发光晕的风神瞳,急得直跺脚,白裙被风刮得乱七八糟。
上官月试着调动体内的混沌之力,却只感到一阵滞涩,她皱了皱眉:“臭天道……把我的力量封了。”
“妈的!”五子棋攥紧拳头,气呼呼地捶了下旁边的树干,“我现在的力量也只剩那么一丁点儿了,连御风都费劲!都怪那破天道,真是气死人!”
五子棋正踮着脚够低空的一枚风神瞳,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尖锐的唳鸣。她抬头一瞧,一只翼展足有丈余的金雕正盘旋而下,那双琥珀色的眼死死盯着她——许是她白裙在阳光下太过晃眼,又或是裙摆上未褪尽的天雷余辉泛着奇异光泽,竟被这猛禽当成了什么鲜亮猎物。
“哎?你干什么——!”没等她反应过来,金雕的利爪已经抓住了她的裙腰,猛地振翅升空。五子棋被拽得双脚离地,惊得爆了句粗口:“我靠!放开老子!这破裙子要被你撕烂了——!”
她手脚并用地挣扎,却奈何力量被封,连掰开鹰爪的力气都欠奉。白裙被利爪勾得“嘶啦”作响,她低头往下瞅,见上官月正仰头朝这边跑,暗紫色的身影在草地上急得团团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金雕带着往远处的雪山飞去。
“上官月!你个废物快想办法啊——!”五子棋的骂声被风声扯得变了调,“等我下来非拔了这扁毛畜生的毛不可!还有那破天道!肯定是你搞的鬼——!”
金雕越飞越高,五子棋的声音渐渐远了。上官月望着那道越来越小的白影,急得指尖泛白,混沌之力在体内冲撞却始终破不开封印,只能咬着牙追向金雕飞去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疯子要是真被叼去喂小鹰,她非得拆了这蒙德的风车不可。
金雕载着五子棋往雪山飞,冷风刮得她脸颊生疼。正挣扎间,眼角余光瞥见左前方飘着个圆滚滚的东西——是风神瞳,淡青色的光晕在风里忽明忽暗,像颗被风吹动的琉璃珠。
“我靠!那不是风神瞳吗?!”五子棋急得拍金雕的爪子,“往那边飞!没长眼啊你——!”金雕哪懂她的话,反而振翅飞得更快,那枚风神瞳转眼就被甩在了身后。
没过片刻,右下方又冒出来一个,离得更近,几乎擦着她的裙角飘过去。五子棋伸手去够,指尖刚要碰到,却被金雕一个急转弯带偏,眼睁睁看着它悠悠荡荡往地面坠。
“上官月!接着!”她朝着地面大喊。
上官月在草地上跑得气喘吁吁,抬头正看见那枚风神瞳往下落,赶紧伸手去接,可指尖刚要触到,一股罡风突然卷过,风神瞳“嗖”地飘向了远处的风车群。
“妈的……”上官月攥紧拳头,望着天上时不时冒出来的风神瞳,急得额角冒汗。它们像故意逗弄似的,一会儿在五子棋头顶晃悠,一会儿往她眼前飘,偏生两人一个被叼在天上动不了,一个在地上够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青绿色的光晕在风里飘来荡去。
五子棋被金雕拽得更稳了,看着又一个风神瞳从眼前飘过,气得骂道:“破天道故意的吧!放着瞳子不给捡,非让这扁毛畜生拖我跑——!”
上官月在草地上追得几乎脱力,暗紫色的衣袍早被汗水浸透,贴在后背勾勒出紧绷的线条。风卷着蒲公英掠过她脸颊,带起的凉意也压不住浑身的燥热——她能感觉到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滴在锁骨处晕开一小片深色,连平日里束得整齐的发丝都散了几缕,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呼……呼……”她扶着腰喘着粗气,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被草根绊倒。抬头望时,金雕已经带着那抹白影钻进了云层,只剩个模糊的小点。胸腔里像塞了团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可她咬着牙又往前冲了几步,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她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混沌魔君的冷冽,此刻却狼狈得厉害,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睫毛上都挂着细密的汗珠,风一吹便颤巍巍地抖,倒真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模样——只是这“雨”里,混着的全是急和累。
“五子棋……你千万别出事……”她低声念叨着,声音被风吹得散碎,脚下却没停。哪怕知道力量被封追不上,哪怕汗流得快睁不开眼,她也没法站在原地等。毕竟那疯丫头穿着一身招摇的白,被金雕拖去了不知什么地方,她要是不跟上,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乱子。
风还在吹,汗还在流,上官月望着云层的方向,硬是拖着灌了铅的腿,又往前挪了几步。
上官月远远瞅见那只金雕正敛着翅膀蹲在崖顶,爪子还死死攥着五子棋的白裙——那疯丫头正张牙舞爪地跟金雕较劲,裙角被扯得不成样子。她脚下的步子慢下来,不是累的,是憋着股火没处撒,每走一步,牙齿都咬得咯吱响。
“***的扁毛畜生!”她低骂一声,声音淬了冰似的,“抓谁不好偏抓她?那身白裙是给你当猎物标的?等会儿撕了你翅膀喂狗!”
风卷着她的骂声撞在崖壁上,回音荡得老远。她拾级而上,踩得碎石哗哗往下掉,额角的汗混着戾气往下淌:“还有那死天道!封老子力量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单挑!让这破鸟拖人玩,你是闲得蛋疼还是缺德缺到祖坟冒烟了?”
离崖顶越近,越能看清五子棋被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上官月的火气更旺,嘴里的话也越来越糙:“他娘的!等老子上去,先把你这鸟眼抠出来当弹珠!再把那疯丫头拽下来,让她看看你这畜生的下场——妈的,跑这么远,害老子追得快断气,非扒了你这身鸟毛做鸡毛掸子不可!”
她抓着崖边的野草借力,指甲深深掐进土里,骂声混着喘息喷出来:“天道你个龟孙!等闯完关非把你那破神座掀了不可!封力量、放野鸟,你他娘的属泥鳅的?净干些钻空子的阴损事!”
终于爬到崖顶,金雕被她的戾气惊得振了振翅膀,五子棋瞅见她,眼睛一亮刚要喊,就听见上官月指着金雕爆了句更狠的:“你个挨千刀的鸟东西!松开她!不然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挫骨扬灰!”
金雕被上官月的戾气惊得猛地抬翅,那展开的巨翼带着狂风扫过来,力道竟比崖顶的罡风还狠。上官月只觉后背一沉,整个人像片被狂风卷走的枯叶,惊呼都没来得及出口,就直直坠向崖下。
“操——!”她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手脚乱蹬着想抓点什么,却只捞到一把空气。崖下的树杈密得像网,“噗通”一声,她结结实实挂在了半腰的枝桠上,暗紫色的衣袍被粗枝刮得“嘶啦”作响,好几处都磨破了边。
可还没等她骂出声,破掉的衣料就在微光里蠕动,转瞬间恢复如初——偏生这恢复来得不是时候,她一条腿搭在高枝上,另一条腿被低枝勾着,身子往下坠,裙摆被扯得老高,几乎要滑到臀部,露出大半截腿来,姿势狼狈又不雅观。
“妈的……”上官月咬着牙想挣扎,树枝却卡得更紧,越动裙摆滑得越厉害。她又气又急,抬头瞪着崖顶那只还在盘旋的金雕,骂声顺着风飘上去:“你个狗娘养的扁毛畜生!等我上去非把你烤了不可!”
风从树间穿过,吹得她衣袍猎猎作响,挂在枝头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她试着蜷起腿想把裙摆拽下来,可树枝硌着腰,稍一用力就晃得更厉害,只能僵在那儿,又羞又气,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这破天道,连让她摔都摔得这么丢人现眼。
上官月正僵在树杈上,一手死死攥着扯得老高的裙摆,另一手扒着粗糙的树干,疼得龇牙咧嘴。忽然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山坳里,立着尊半埋在土里的石像——那神像披着风化的长袍,头顶竟泛着淡淡的青光,风绕着石像打了个旋,隐约裹来一句戏谑的低语:“我这儿有风的力量,大把大把的,赶紧过来偷啊……”
她眯起眼,盯着那团青光看了半晌。风的力量?这不正是她现在缺的吗?被天道封了力,连从树上下来都费劲,更别提去救崖顶那个还在跟金雕死磕的疯丫头。
“偷?”上官月嗤笑一声,声音压得低哑,“神神叨叨的,当老子是贼?”嘴上骂着,手却下意识地收紧了树干——可那青光里淌出的风元素,确实带着股鲜活的力道,像挠在心头的痒,勾得她指尖都在发麻。
她又瞥了眼崖顶,五子棋的骂声还在断断续续飘下来,夹杂着金雕的唳鸣。再低头看看自己这不上不下的狼狈样,咬了咬牙:管它是正经神力还是什么猫腻,能让她从这破树上下去、能拿到力量收拾那扁毛畜生的,就是好东西。
“等着。”她对着远处的神像低骂一句,“偷就偷,当谁稀罕跟你客气?等老子拿到力,先把你这破神像掀了看看是哪路野神在装神弄鬼!”
说罢,她开始琢磨着怎么从树杈上挪下来——毕竟,那大把的风的力量,可是眼下最能解燃眉之急的东西。
上官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树杈上挣下来,裙摆被勾得更歪,她没心思管,踩着碎石深一脚浅一脚往山坳走。离那神像越近,空气里的风元素就越鲜活,像无数细小的青丝线缠着她的脚踝。
指尖刚触到神像风化的石质表面,脚下的地面突然震了震。她猛地后退半步,眼睁睁看着那半埋在土里的石像竟缓缓升起——灰白色的石材在天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高度远超常人,仰头望去时,连崖顶的金雕都成了渺小的黑点。表面的纹理细腻如被风打磨了千年的岩石,每一道沟壑都像藏着时间的印记,却又透着股轻盈,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飘走。衣袂与发丝的线条雕刻得流畅至极,明明是静止的石像,却让人错觉能听见风拂过的簌簌声。
“搞什么鬼……”上官月低骂一声,目光却被神像背后的羽翼勾住。那对翅膀是镂空雕刻的,每片羽毛的脉络都清晰得像真的,边缘泛着半透明的光,风从镂空处穿过去,竟带起细碎的鸣响,倒真应了风的无形与穿透。垂落的斗篷从双肩铺到脚踝,褶皱像波浪般起伏,靠近下摆的地方刻着螺旋纹路,细看竟像是气流在打旋,看得她眼皮跳了跳——这神像,倒比那只会啄人的金雕像样些。
正打量着,神像的双手动了动。她这才注意到,那双石手正托着枚半人高的青色球体,表面爬满裂纹状的纹路,像冻住的冰面,可内部却有青光在缓缓流动。就在她盯着球体看的瞬间,指尖触碰过的地方突然亮起强光,球体内的青光猛地炸开,无数风元素像挣脱束缚的蜂群,“嗡”地朝她涌来。
“!”上官月被这股力量撞得后退一步,却见神像的基座也露了出来。圆形石台上刻着一圈风轮,每只风轮都是三片叶子,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金光,想来就是所谓的“四风守护”。基座中央嵌着块金色圆盘,上面的手掌印和符文正随着风元素的流动闪烁,看得她心头一动——这玩意儿,倒像是能锁住力量的东西。
她再抬眼,正对上神像的脸。眉眼微闭,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竟有几分克洛诺斯那随性的影子。衣襟和袖口处刻着的藤蔓缠着蒲公英,绒毛细得像真能被风吹走,难怪会在蒙德这地方——倒真是风与蒲公英的性子。
风元素还在往她身体里钻,原本被封印的力量像是被撬开了道缝,痒得她指尖发麻。上官月咬了咬牙,盯着那发光的青色球体,骂骂咧咧却又带着点急切:“装什么神弄鬼,力量给就给,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话没说完,就见神像周围浮起青色气流,裹着她往金色圆盘飘去,倒像是在催她快点——
看来,这风的力量,还真不是白偷的。
上官月被风元素裹着落在金色圆盘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重新注满,却又透着股别扭——体内翻涌的只有风的力量,混沌魔气被死死压着,连指尖都泛着青。她试着抬手,一股气流“呼”地从掌心炸开,卷得周围的蒲公英漫天飞。
“他娘的,就给这点玩意儿?”她甩了甩手腕,看着气流撞在崖壁上弹回来,骂道,“破天道是怕老子拆了你的神像?只给风元素算什么本事?挠痒痒呢?”
风元素像是听懂了似的,又往她掌心涌了涌。她瞅着崖顶还在跟五子棋较劲的金雕,眼神一狠,指尖凝起道青风:“行吧,苍蝇再小也是肉。扁毛畜生,尝尝这个!”
青风像道鞭子抽向崖顶,正打在金雕翅膀上。那畜生吃痛,唳鸣一声松开了爪子,五子棋“哎哟”一声摔在崖边,白裙滚得全是泥。上官月看得眼皮跳,嘴上却不饶人:“瞧你那怂样!被只鸟欺负成这样,等会儿再收拾你——”
说着又凝起道更强的风,这次却没对准金雕,反而卷着自己往崖顶飘。风太大,吹得她散下来的头发糊了满脸,她边捋头发边骂:“这破风能不能准点?吹得老子跟疯婆子似的!天道你个龟孙,给力量不会调调大小?想呛死我?”
刚落在崖顶,金雕又扑了过来。上官月侧身躲过,风元素在她身侧绕成漩涡,将金雕卷得连连后退。她叉着腰,看着被风困在半空的金雕,嘴角撇出点嘲讽:“能耐了?刚才不是挺横?现在知道风的厉害了?可惜啊,这风没老子以前的魔气一半狠,不然早把你撕成碎片了——还得谢谢天道给的‘温柔’力量呢,呵。”
五子棋爬起来拽她的袖子:“别贫了!赶紧把它弄走!”
“急什么。”上官月拍开她的手,风元素突然收紧,把金雕卷得直打转,“让它多晕会儿。省得等下又忘了,谁才是能捏死它的主儿——虽然吧,现在只能用这破风捏,但捏死只鸟,够了。”
风还在呼呼转,她望着掌心流动的青光,又低声骂了句:“等闯完关,非让天道把混沌力还回来不可。这风啊,吹久了,腻得慌。”
上官月指尖凝着风元素,死死困住半空中晕头转向的金雕,青风卷得它羽毛乱飞。她头也不回地冲五子棋吼:“五子棋!看见那神像托着的青色球没?去偷点风元素来!抽到了就能一直用,不然这九道关我们就得跟凡人似的爬,累死在路上都没人收尸!”
五子棋刚拍掉白裙上的泥,闻言眼睛一亮,拽着裙摆就往山坳跑:“我这就去!你先撑住这扁毛畜生,别让它跑了!”
“废话!”上官月骂了句,风元素突然收紧,金雕的唳鸣都变了调,“老子困着它呢!你手脚麻利点,偷不着就别回来见我——到时候被天道看笑话,我第一个把你扔去喂雪山狼!”
“知道了知道了!”五子棋的声音越来越远,白裙在风里扯成道残影,“等我回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神偷!”
上官月盯着那团挣扎的金雕,又瞥了眼五子棋跑向神像的方向,咬着牙啐了口:“妈的,偷东西还这么嚣张……要是敢空手回来,看我不用风抽你!”说着,她又加了把劲,风涡转得更快,务必要撑到五子棋把风元素带回来——毕竟,谁也不想当一路被鸟欺负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