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烧得慌！

再次站在王奶奶那摇摇欲坠的老屋前，气氛比昨天凝重了许多。

王奶奶依旧像护崽的母兽，警惕地看着他们，尤其是吴世勋。

吴世勋这次没躲在叶子后面，他挺直了腰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施舍。

吴世勋“咳…王…王老太太，关于搬迁的事，本少爷…我，了解了你的情况。”

王奶奶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吴世勋有点尴尬，求助似的瞥了叶子一眼。叶子面无表情，用口型无声提醒。

叶子“墓位，孩子。”

吴世勋像得了提示卡，赶紧接上。

吴世勋“那个…我们吴氏集团，决定在新建的社区旁边，划出一片环境最好的地方，建一个…嗯…纪念园！”

吴世勋“对，纪念园！专门用来安置像您家这样有特殊需求的…呃…先人！”

吴世勋“保证地方宽敞，风景好，离家近！您随时都能去看他们！”

吴世勋“烧纸、上香、摆贡品…都行！比您这后山…方便多了！”

他努力描绘着，差点把纪念园说成度假山庄。

王奶奶浑浊的眼睛猛地看向他，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嘴唇哆嗦着，没说话。

吴世勋一看有门，赶紧乘胜追击，抛出了第二个“炸弹”。

吴世勋“还有您这俩小孙子小孙女！”

他指了指那两个躲在奶奶身后、怯生生探出脑袋的孩子。

吴世勋“本少爷…我，看他们挺机灵的！窝在这山沟沟里可惜了！这样，他们的学费、生活费、书本费…一直到大学毕业！本少爷包了！”

吴世勋“保证让他们上最好的学校！以后当科学家、当大老板！比…比窝在这儿强多了！”

他一时激动，差点说出“比守坟强”，还好及时刹住。

叶子在一旁适时补充，语气平稳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叶子“王奶奶，这位是吴氏集团的副总经理，他的承诺具有法律效力，可以写入补充协议。”

叶子“新墓地的位置和规格，孩子的教育资助细节，都会有专人跟您对接确认，您和孩子们未来的生活保障，吴氏集团会负责到底。”

叶子“所以请您放心。”

王奶奶听着听着，浑浊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她看看一脸认真的吴世勋，又看看沉稳可靠的叶子，再看看身边两个懵懂又带着期盼的孙子孙女，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一点点垮塌下来。那根象征着固执和抗争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捂着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漏出来，不再是愤怒的嘶吼，而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悲伤和委屈的释放。

万能龙套“爹…娘…老头子…娃儿啊…”

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亲人的名字。

万能龙套“咱…咱有地方去了…娃儿们…也有出息了…”

吴世勋看着老太太哭成这样，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俊脸涨得通红。

他求助地看向叶子，用眼神疯狂暗示：

喂！绿拳头战士！想想办法！本少爷最怕人哭了！尤其还是老太太哭！

叶子淡定地从战术腰包里摸出一包餐巾纸，还是印着小花的？递给了王奶奶。

王奶奶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她看着吴世勋，眼神复杂，终于不再是全然的敌意，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感激和释然。

万能龙套“吴…吴少爷…老婆子我…之前说话难听…您别往心里去…谢谢…谢谢您…”

她说着，就要给吴世勋鞠躬。

#吴世勋“哎哎哎！使不得！”

吴世勋吓得差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扶老太太。

#吴世勋“您…您别这样！本少爷…我…我就是…嗯…”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吴世勋“…就是钱多烧得慌！对！钱多烧得慌！做点慈善，积…积德！”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理由蹩脚得可笑，耳朵根都红了。

叶子在一旁，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王奶奶被他的话弄得一愣，随即破涕为笑，脸上深刻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一些。

她紧紧抓住吴世勋的手，又拉过叶子的手，叠在一起，布满老茧的手微微颤抖，却充满了力量。

万能龙套“好人…你们都是好人！老婆子…搬！明天就搬！”

回程的飞机上，吴世勋靠在宽大的座椅里，看着舷窗外的云海，难得地安静。

他脸上那点红痕早就消了，但心里却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