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窗外,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朴老夫人“其实,你们小时候,是很要好的玩伴呢。”
朴老夫人“只是那时候你们都太小,后来分开了那么久,大概都忘了吧。”
这话一出,不仅吴世勋愣住了,连叶子也惊讶地挑起了眉,她只知道两位少爷认识,但并不知道还有这层渊源。
朴老夫人“大概…是灿烈四五岁的时候吧,”
老夫人缓缓道来,声音带着岁月的沉淀。

朴老夫人“他父母那时候事业正是最忙的时候,全世界到处飞,实在顾不上他,又怕佣人照顾不周,就把他送到我这儿来住了一段时间。”
朴老夫人“那时候,你们吴家也常来这个海岛度假,就住在不远的那栋别墅里。”
老夫人指了指一个方向。
朴老夫人“你那时候,也是个皮得上天入地的小猴子,精力旺盛得很。不知怎么的,就和同样没什么玩伴的灿烈玩到了一起。”
老夫人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
朴老夫人“你们两个啊,简直形影不离。”
朴老夫人“一起挖沙子堆城堡,一起在海边捡贝壳,一起追着螃蟹跑,晒得跟小黑炭似的。”
朴老夫人“灿烈那时候比较内向,不怎么爱说话,倒是你,像个小小领导者,总是‘灿烈灿烈’地叫着,带着他到处探险闯祸。”
吴世勋听得目瞪口呆,努力想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一点片段,却只有模糊的光影。他实在无法把老夫人描述的那个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内向小男孩,和后来那个冷酷强势的朴氏总裁联系起来。
吴世勋“他…他叫我‘勋勋’?”
吴世勋猛地想起刚才朴灿烈那石破天惊的称呼,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朴老夫人“是啊,”
老夫人笑得更深了。
朴老夫人“你叫他‘烈烈’,他叫你‘勋勋’。”
朴老夫人“那时候,你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灿烈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分给你这个好朋友。”
叶子在一旁听得神色复杂。
所以,朴灿烈失忆后心智退回六岁,记忆最深处的玩伴“勋勋”成了他安全感的寄托?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看到吴世勋会那么兴奋激动,甚至被拒绝后那么伤心。

吴世勋“那…后来呢?”
吴世勋忍不住问。
为什么后来他们变得那么生疏,甚至隐隐有种王不见王的竞争感?
老夫人的笑容淡了下去,带上了一丝哀伤。
朴老夫人“后来啊…大概是灿烈六岁那年吧,他父亲查出了肝癌,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可能…没几年时间了。”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沉重起来。
朴老夫人“他父亲意识到时间不多,迫切地想把灿烈培养成继承人。所以,很快就把灿烈接了回去。” 老夫人的声音低沉下去。
朴老夫人“从那以后,灿烈的童年就结束了。”
朴老夫人“他被迫接受了无数远超同龄人的课程和训练,礼仪、商业、语言、马术、击剑,再也没有时间玩耍,再也没有时间来海边度假。”
朴老夫人“再后来…他父亲去世,集团内部经历了一些动荡,灿烈年纪轻轻就扛起了重担,他就彻底变成了你们后来所知道的那个朴灿烈了。”
老夫人的话语里充满了心疼和无奈。
朴老夫人“你们再见时,都长大了,境遇也完全不同了。”
朴老夫人“小时候的那点情谊,在成年人的世界和庞大的利益面前,自然也就慢慢淡了,甚至因为立场不同,有了些隔阂和竞争。”
老夫人看向还在懵懂地玩着自己手指的朴灿烈,眼神慈爱又悲伤。
朴老夫人“可能在他记忆最深最快乐的地方,遇到惊吓后,潜意识里最想念的,还是小时候那个毫无顾忌、能带他一起玩的‘勋勋’吧。”
朴老夫人“所以看到你,他才会那么高兴。”

吴世勋彻底沉默了。
他怔怔地看着沙发上那个因为玩手指而自得其乐、眼神纯净得像玻璃一样的朴灿烈,心里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震惊、荒谬、一丝滑稽,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触动。
原来那个永远一副冰山脸、手段凌厉、让他又忌惮又有点不服气的家伙,还有着这样的过去。他们的生命线,竟然在那么早的时候,曾经有过那样纯粹交集,然后又因为命运的残酷,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变得疏远甚至对立。
而现在,因为一场意外,时光仿佛倒流,露出了被层层冰封掩盖的、最初的那点温暖底色。
吴世勋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傻乎乎叫着“勋勋”要一起玩的朴灿烈,没那么可怕了,反而…有点可怜。
他别扭地移开视线,心里乱糟糟的。
叶子看着沉默的吴世勋,又看看一无所知、无忧无虑的朴灿烈,轻轻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秘密共享了,往事揭开了。
这位吴少爷,算是被彻底绑上这条贼船了。她的保镖任务,似乎又多了一项——
确保这位知道了天大秘密的少爷不乱跑、不乱说,并且尽量适应他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巨型幼驯染”。
她的假期,真是越来越“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