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让吴世勋身陷险境,确实是她的失职。
怪力的突然失效是不可控,但作为保镖,没能预判到所有风险,就是她的错。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清晰的界限感,让她原本因为那个吻而泛起的一丝涟漪,彻底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声音清晰地打断了吴家的争吵:
叶子“吴先生,白女士。你们不用吵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叶子看着他们,语气平静得可怕。
叶子“这次让少爷身陷险境,是我的严重失职,我非常抱歉。”
叶子“等我和少爷出院后,我会立刻提交辞呈。”
叶子“关于吴氏集团的所有工作,我都会交接清楚。”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吴世勋那张写满震惊和慌乱的脸,最终落在吴爵和白佳人身上,一字一句地说。
叶子“请你们放心,我会离开吴家,离开吴氏集团。”
叶子“以后,也绝不会再出现在吴世勋少爷面前,打扰他的生活。”
说完,她操控着轮椅,默默地转向门口,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病房,背影决绝而孤寂。

吴世勋“叶子!不要!”
吴世勋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想要追过去,却因为虚弱和激动差点摔倒,被白佳人慌忙扶住。
他看着叶子离开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慌和委屈,还有对父母强势的愤怒。
他刚刚才抓住一点幸福的可能,却瞬间被现实击得粉碎。
叶子操控着轮椅,沉默地滑出病房,将身后那场因她而起的激烈争吵关在门内。
她没有哭,甚至脸上都看不出什么波澜,只是挺直了背脊,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住最后一丝尊严。
但心里,却像是被浸了冰水的棉花堵着,又冷又沉,透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了……
从七岁被白佳人女士从那个冰冷的福利院带出来,进入吴家,她一直把这里当成半个归宿。
她拼尽全力去保护吴世勋,不仅仅是因为职责和高薪,内心深处,何尝没有一份对这份“知遇之恩”的报答?
可今天,白佳人那毫不留情的指责,吴爵那充满轻蔑的“来历不明”、“工具论”,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匕首,将她这些年默默付出的情分割得支离破碎。
原来在她们眼里,自己始终是个外人,是个可以随时舍弃的、有点用处的物件。
这份认知,比小腿上的伤和额头的刺痛,更让她感到一种深刻的委屈和心寒。

吴世勋“叶子!叶子你等等!”
吴世勋焦急的声音和踉跄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顾不上,只穿着病号服和拖鞋,也顾不上父母的呼喊,强忍着虚弱追了出来。
他几步冲到叶子轮椅前,竟然直接半跪了下来,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从不肯低头的少爷,此刻却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挡住了叶子的去路。
他急切地抓住叶子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那手冰凉。
吴世勋“叶子,对不起!对不起!”
吴世勋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慌乱。
吴世勋“我妈她……她那是急糊涂了!”
吴世勋“我爸说的都是屁话!你别听他们的!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吴世勋“叶子,求求你,别走,别辞职好不好?”
叶子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死紧。她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的少年,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吴父吴母的话已经像一盆冷水,将她心里那点刚刚萌芽的、因那个吻而产生的混乱情愫彻底浇熄了。
界限已经划下,她不能再糊涂。
叶子“小吴总,请你放手。”
叶子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叶子“吴董事长和白女士说得很清楚。”
叶子“是我失职在先,也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
叶子“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吴世勋“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了?!”
吴世勋激动地反驳,他紧紧盯着叶子的眼睛,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
吴世勋“叶子,我喜欢你!”
吴世勋“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
也许是情绪激动,也许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开始语无伦次地剖白:
吴世勋“可能从你刚来我家,明明个子还没我高,却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管着我开始……”
吴世勋“或者是从我每次恶作剧,你气得想揍我却又不得不忍着的时候……”
吴世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吴世勋“等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得不行了!”

吴世勋“我知道我笨!我坏!我总惹你生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
吴世勋“我只会用那种幼稚的方法引起你注意……”
吴世勋“这也许……也许就像心理医生说的,是我那糟糕的原生家庭闹的……”
吴世勋“但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他提到“原生家庭”时,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但很快被更强烈的情绪覆盖。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带着一丝希冀和恳求:
吴世勋“还有……还有冷库里的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