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义庄

—CHAPTER FIFT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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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北冥和潆黛叫上风清浊赶到义庄，经过再次查验，霍宗耀虎口与指腹上的老茧恰好与脖子上的掐痕吻合，也实际证明了，杀死霍将军的，正是他自己。

风清浊“可我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把自己掐死的。”

风清浊“人在清醒的时候是很难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风清浊神情认真，仔细观察着霍将军的尸体，百思不得其解，萧北冥垂眸思量片刻，说出自己的推测。

萧北冥“在清醒的时候是不可能，可若他是不清醒呢。”

听萧北冥这样一说，风清浊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略带诧异地问道。

风清浊“什么意思？”

萧北冥“你知道五石散吗？”

风清浊“我知道啊，那是大亓的禁药。”

萧北冥环抱着双臂，述说着“五石散”的来龙去脉。

萧北冥“五石散本身是用来治疗风寒的，可前朝有一官员发现，服用后会导致身体发热，神明开朗，产生幻觉，有一种飘然之感，在他的带领之下广为流传。”

萧北冥“但后来有人发现，此药会导致慢性中毒，很多长期服用者都丧了命，所以在本朝被列为了禁药。”

风清浊“致幻……你的意思是霍将军是死在幻觉当中？”

这一番话点醒了风清浊，人在清醒时难以做到的事情，在幻觉中可就难说了。

萧北冥“很有可能。”

萧北冥“霍将军武艺高强，若对自己瞬间爆发内力，就算求生本能也无法逆转伤害。”

潆黛“那几个侍女也有提到，说霍将军自戕当晚行为怪异，胡言乱语，若真是类似的迷幻药，也就说得通了。”

风清浊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点点头，不过出于职业本能，他更倾向于用事实证据说话。

风清浊“光看表面，我没有办法验证你的猜测，我需要剖尸。”

萧北冥“没关系，诸葛孔云应该在霍府讯问，我们还来得及。”

萧北冥拍了拍风清浊的肩膀，示意他放心大胆去做，偏头与潆黛互换眼神，默契地退到一旁，一为风清浊让出空间，二来就势为他准备些材料工具。

就待风清浊穿戴完毕，正要用仵作刀对霍宗耀进行解剖时，潆黛突然凑到他身边，拦住了他手上的动作。

潆黛“等等！”

风清浊虽是不解，却及时停了手，潆黛松了口气，看了看风清浊，又看了看萧北冥。

潆黛“我们是不是忘了个人？”

风清浊“谁啊？”

潆黛没头没尾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在萧北冥很快作出反应。

萧北冥“诸葛孔云。”

风清浊“诸葛孔云……怎么了？”

风清浊一时没有捋清楚逻辑，清澈的眼神望着潆黛和萧北冥，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潆黛“脂粉掩盖着掐痕，分明是霍府中人刻意为之，诸葛孔云那般精明，他们瞒不住的。”

潆黛早就看出诸葛孔云是个狡猾的狐狸，霍家人的小伎俩又怎会将他骗过，去讯问定会有结果。

萧北冥“没错，他得了消息一定会来义庄验尸求证，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萧北冥有些头痛，他们二人从明里斗到暗里，一时难以说清这究竟是在共同查案还是在互相使绊子。

风清浊“那，那怎么办？”

不出萧北冥所料，诸葛孔云带着钟雪漫很快赶了过来，从莫冲那得知先前已有风清浊等来过一趟，迈进大门，二人都加快了步子，有人欢喜有人愁。

先后到达土字房，有人失望有人宽心，房间内只有风清浊和潆黛两个，诸葛孔云不死心地仔细查找了一圈，却并无任何可疑的身影。

风清浊“你们怎么来了？”

风清浊扯下面罩看向钟雪漫和诸葛孔云，一旁潆黛也停下手中的笔杆，歪头观察着情况。

钟雪漫“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你们怎么在这儿？”

钟雪漫绕至他们二人身边，再三确认过萧北冥不在此处。

潆黛“我们昨夜发现这个尸体有些古怪之处，便想着过来重新检验一下。”

诸葛孔云“什么古怪之处？”

风清浊“霍将军，或许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风清浊看向霍宗耀的尸身，又将潆黛的观察和他们对于迷幻药的推测说与诸葛孔云。

风清浊“我需要剖尸才能验证这一猜测。”

诸葛孔云“那你剖吧。”

风清浊倒是没想到诸葛孔云答应的如此干脆，和潆黛对视过，又转头看向台阶下的二位，欲言又止的样子。

诸葛孔云“什么意思啊？”

诸葛孔云见他久无动作，又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们，挑眉反问。

风清浊“这剖尸的过程可能难以入目，要不你们二位回避一下？”

诸葛孔云对风清浊的担忧颇为不屑，轻哼一声，全然没有将他的提醒当回事。

诸葛孔云“都是捕快，剖尸有什么的，竟然都忍受不了这个？”

说着，视线自然落在钟雪漫身上，语气带着调侃和一丝得意。

风清浊“是，诸葛公子肯定是胆识过人，但上次剖尸的时候啊，钟捕快可是难受了好几天啊。”

钟雪漫投来诧异的目光，却得了风清浊极为肯定的眼神回应，想来是在暗示她先行离开，或许萧北冥正藏在院中某处，需要她带出去。

诸葛孔云“堂堂钟捕快，竟然怕这个？”

诸葛孔云似是难得抓住钟雪漫的弱点糗事，语气都增添了少有的欢脱，哂笑着摇头。

潆黛“钟捕快是个姑娘家，看不得剖尸有什么奇怪的。”

潆黛替钟雪漫打着圆场，不成想诸葛孔云的表现像是听到了更有趣的笑话。

诸葛孔云“你不说她是姑娘家我都快忘了。”

他又歪头看向钟雪漫，一副得意模样。

诸葛孔云“既然看不了，那就别看了。”

钟雪漫“少废话。”

钟雪漫“既然李啸没有撒谎，那我便回霍府继续讯问，到时候出了结果告诉我。”

风清浊得令，同钟雪漫颔首致意，待钟雪漫退出房间，潆黛的视线自然落在坚持留在房间里的诸葛孔云身上。

潆黛“诸葛公子——待会不要害怕才是啊。”

潆黛站在台阶上向前倾了倾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笑着，诸葛孔云眯了眯眼，甩开扇子轻摇，满不在乎的样子。

诸葛孔云“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剖。”

风清浊象征性地点点头，戴好面罩，手执仵作刀，按住霍将军的胸膛开了口，诸葛孔云注视着他的动作，本还能镇定，可直到反应过来这是在人的躯干上划过口子，脸色愈发难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最后踉跄着去到一旁干呕出来。

潆黛和风清浊看着他堂堂诸葛公子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如此狼狈，也是唏嘘，风清浊耸了耸肩，摇头叹气。

潆黛也是不曾预料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想着自己方才的调侃，蓦地有些心虚，抬手碰了碰鼻尖。

眼下情形，她唯一能给的安慰就是——

嗯没错，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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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