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城中村的旧窗户
左航蜷缩在漏雨的屋檐下
看着手中换来的三十块钱
左航这钱只能撑到下周
突然外面来了一辆黑色宾利
左航看向外面
车的车窗降了下来
他看清了那是朱志鑫
朱志鑫哟这不是那个穷学生吗
副驾驶中的苏新皓笑了一声
苏新皓穷酸样
后面车子扬长而去
雨水混着眼泪划过左航的脸颊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左航为什么他们生来就拥有一切,却要这样践踏别人的尊严?
突然,老旧的电线在暴雨中短路,火花噼啪作响。左航后退时脚下一滑,重重撞在电线杆上,意识瞬间被黑暗吞噬。
“小少爷,小少爷您醒了吗?”
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左航猛地睁开眼,刺目的水晶吊灯让他眯起了眼。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身下是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天鹅绒床垫,身上盖着绣着家族纹章的蚕丝被。
左航不是,这是哪呀?
左航你是谁呀?
“小少爷,您终于醒了!先生和几位少爷在楼下等您。”穿着燕尾服的管家恭敬地站在床边,递来一杯温水。
左航你们认错人了,我叫左航,不是什么少爷
管家微笑着递过一份文件:“您确实是左航,也是我们顾家失散多年的小少爷。这是亲子鉴定报告,先生已经等您十四年了。”
左航颤抖着手接过报告,DNA比对结果赫然在目。他懵懵懂懂地被管家引到楼下,偌大的客厅灯火通明,沙发上坐着四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朱志鑫(朱志鑫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褪去了少年的桀骜,多了几分商界精英的冷硬,看到他时,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苏新皓(苏新皓一身休闲装,却掩不住顶流明星的气场,此刻正局促地绞着手指,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张极(张极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复杂,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张泽禹(张泽禹抱着吉他,弦没拨响,倒是指尖泛白,嘴角的笑容僵得像面具。)
左航(左航的心脏骤然缩紧,前世那些被霸凌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冰凉的玄关柱上。)
此时气氛变得特别安静
朱志鑫就走到他旁边问他
朱志鑫你还好吗?
左航看着朱志鑫又看了其他三人
苏新皓先…先吃饭吧
苏新皓(他站起身时带倒了身后的抱枕,忙手忙脚地扶好,耳尖红得厉害)厨房炖了你喜欢的汤……呃,是管家说你小时候爱喝的。
朱志鑫(朱志鑫的动作顿在原地,西装袖口的纽扣反射着冷光,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了唇,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张极(张极推了推眼镜,镜片挡住了眼底的情绪,他起身往餐厅走,脚步却比平时慢了半拍)亲子鉴定不会错,爸在书房等你吃完饭见。(语气还是惯常的冷淡,却少了前世的尖锐。)
张泽禹(张泽禹把吉他往沙发上一放,指尖划过琴弦带出个走调的音,他挠了挠头,试图笑得自然些)别站着了,菜要凉了,管家说你昏迷一天了,肯定饿坏了。
左航没动,目光扫过这四个明明是加害者、此刻却摆出“兄长”姿态的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前世在城中村的小饭馆里,他曾撞见他们聚餐,苏新皓随手把不合口味的牛排推到地上,张极笑着让服务员重新做十份,朱志鑫付账时连眼皮都没抬,而张泽禹正弹着吉他唱着昂贵的情歌。
那时的他们,从不会多看他这个在角落啃馒头的人一眼。
“小少爷,这边请。”管家适时上前引路,温和的语气缓解了尴尬,“先生特意交代,按您小时候的口味备了菜。”
左航被半劝半引地带到餐厅。长长的红木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水晶灯的光芒洒在银质餐具上,晃得他有些眼晕。他在管家指引的座位上坐下,正对面就是朱志鑫,左手边是苏新皓,右手边是张极,斜对面是张泽禹。
这座位安排像是刻意为之,把他围在中间。
餐桌上一片沉默,只有刀叉碰撞的轻响。左航没什么胃口,只是小口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他能感觉到四道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愧疚,还有些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苏新皓那个……(苏新皓率先打破沉默,夹了块鱼腹肉放在他碟子里,鱼刺已经被仔细挑掉了)你喜欢吃鱼吧?管家说你小时候很爱吃。
左航看着那块鱼肉,没动筷子。前世苏新皓曾把整碗鱼汤泼在他身上,因为他不小心撞到了对方的跟班。
张泽禹不爱吃?(张泽禹立刻接话,手已经握住了旁边的虾)那吃虾?我帮你剥。
左航猛地抬头,对上张泽禹的眼睛。前世张泽禹曾抢走他攒了很久买的吉他拨片,还笑着说“穷鬼不配玩音乐”。
张泽禹的手顿在半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剥虾的动作慢了下来。
朱志鑫医院说你有点低血糖(朱志鑫开口,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他把一杯温牛奶推到左航面前)先喝点东西。
左航的目光落在那杯牛奶上,杯壁上还印着奢侈品牌的logo。前世朱志鑫故意开车溅他一身水,而他只是坐在车里,嘲讽着自己是个穷学生。
左航我自己来。(左航低声说,伸手去够牛奶杯,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朱志鑫的手指。两人同时缩回手,朱志鑫的耳尖泛起一丝红,而左航的心跳漏了一拍——那触感很烫,和他记忆里的冰冷完全不同)
张极对了,(张极突然开口,推过来一个平板电脑)这是给你的,里面存了些基础课程,你昏迷时爸说……你可能需要补补功课。
左航(左航看着那最新款的平板,想起前世张极曾撕毁他的课本,还笑着说“读再多书也是穷酸命”。他没接,只是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的功课自己会补。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西装、气质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正是顾家的掌权人,也是他们名义上的父亲。
“醒了?”男人的目光落在左航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身体怎么样?
朱志鑫(左航刚要开口,朱志鑫已经站起身)爸,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就是有点低血糖。
苏新皓(苏新皓也跟着站起来)我们正陪他吃饭呢,他胃口还行。
张极(张极推了推眼镜)我准备了些学习资料,等他好点就可以开始学了。
张泽禹(张泽禹笑着说)等他好利索了,我带他去逛逛,熟悉熟悉家里。
张泽禹四个人默契地替他回答,像是在极力表现什么。左航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场重生后的“家庭聚餐”,比前世的霸凌更让他捉摸不透。
他到底是回到了一个怎样的局里?
顾父的目光扫过餐桌,最后落在左航身上,威严的语气柔和了几分:“既然醒了,吃完饭来书房一趟,有些事该跟你说清楚。”
朱志鑫是,爸。
朱志鑫率先应道,另外三人也跟着点头,只有左航沉默着,低头继续扒拉碗里的饭。他能感觉到顾父的目光带着审视,像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这让他很不自在。
饭后,管家引着左航往二楼书房走。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墙上挂着许多油画,画框的金边在灯光下闪着光。左航一路走一路看,这里的一切都和他过去的生活天差地别,精致得像个不真实的梦。
书房的门是厚重的实木材质,顾父已经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左航坐下时,椅垫柔软得让他差点陷进去。他挺直脊背,等着对方开口——他想知道,这场“认亲”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你可能还有很多疑问。”顾父开门见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泛黄的旧照片,推到他面前,“这是你刚出生时的照片,旁边是你妈。当年她带着你出门,遇到意外,你被好心人抱走,后来辗转流落到城中村,我们找了你十四年。”
“这些年让你受苦了。”顾父的语气带着愧疚,“顾家不会亏待你,以后你就是顾家的小少爷,朱志鑫他们四个……是你法律上的哥哥,以后会照拂你。”
左航照拂?(左航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抬起头,直视着顾父的眼睛)就像他们以前‘照拂’我那样吗?
顾父的动作顿住,眉头微蹙:“你认识他们?”
左航扯了扯嘴角,没回答。他没必要说那些被霸凌的细节,说出来像卖惨,只会显得更可悲。
朱志鑫(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朱志鑫的声音传来)爸,我们能进来吗?
顾父看了左航一眼,点头:“进来。”
门被推开,四个少年鱼贯而入,都站在书桌旁,低着头不敢看顾父,倒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朱志鑫爸,我们……(朱志鑫刚要说话,就被顾父打断)
“你们早就认识左航?”顾父的目光扫过四人,带着威严,“为什么从没跟我说过?”
苏新皓的耳尖更红了,张极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张泽禹挠着头不敢说话。
朱志鑫(最后还是朱志鑫硬着头皮开口)以前在学校附近见过几次,知道他……条件不太好,但不知道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弟弟。
这话半真半假,他们何止是“见过几次”,那些刻意的刁难和嘲讽,明明是家常便饭。左航冷眼看着他们,心里没什么情绪,只觉得可笑。
顾父显然没怀疑,只是沉声道:“以前是你们不懂事,以后左航就是你们的亲弟弟,必须好好待他,谁敢欺负他,别怪我不客气。”
朱志鑫知道了,爸。
苏新皓知道了,爸。
张极知道了,爸。
张泽禹知道了,爸。
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
顾父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左航安心住下,有需要尽管开口,学业和生活上的事都可以找哥哥们帮忙。左航没怎么听,他的目光落在朱志鑫微微颤抖的手指上,落在苏新皓攥紧的衣角上,落在张极泛红的耳根上,落在张泽禹不停摩挲吉他背带的动作上——他们好像真的很怕顾父,也好像……真的很愧疚。
谈话结束后,四人跟着左航走出书房。走廊里,谁都没说话,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
张泽禹(快到左航卧室门口时,张泽禹突然开口)那个……左航,以前的事……
左航过去的事不用提了。(左航打断他,声音冷淡)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毕竟刚从‘鬼门关’回来。
他刻意加重了“鬼门关”三个字,果然看到四人的脸色都白了几分
朱志鑫(朱志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道)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们。
左航没再理他们,转身进了卧室,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他才缓缓松了口气,心脏却还在砰砰直跳。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花园里的灯光,心里乱成一团麻。顾父的态度、哥哥们的愧疚、这豪华却陌生的家……一切都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而他,是那个被迫登上舞台的演员,连剧本都没看过。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害怕,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左航盯着短信看了很久,没回。他不知道发信人是谁,可能是朱志鑫,可能是苏新皓,也可能是张极或张泽禹。但无论是谁,这条短信都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他布满伤疤的心,带来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