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漓凝视着杯中那圈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涟漪，琥珀色的瞳孔因惊讶而微微放大。
她成功了？
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混合着困惑，在她心头蔓延开来。
她低头看看自己粉嫩的肉垫，又抬头望向颜爵，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疑问的、软软的“喵？”。
颜爵山水折扇轻摇，掩不住眼底的赞许与一丝了然的兴味。
“不必惊讶，”他声音温和，“你们灵猫族天赋异禀，平衡万法。”
“随着你在仙境的时间越来越长，你体内积蓄的力量也越来越多，如今你伤势渐愈，灵台清明，这力量便开始回应你的心念了。”
“念动而力生，意至则法随。这不过是初窥门径的微光。”
月漓似懂非懂，但她记住了那种感觉——
将意念集中于一点，沟通体内那缕融合了水之润泽、月之清辉、雷之活性、时之序律、暗之沉凝、情之斑斓、生之蓬勃的全新力量，然后……轻柔地“推”动它。
她不再急于求成，而是每日在颜爵的看护下，进行着微小而持续的练习。
控制一滴露珠的滚动，引导一缕微风的方向，甚至尝试让一小片阴影变得浓淡不一。
过程时灵时不灵，常因控制力不足而闹出笑话，但颜爵从不苛责，只在她偶尔取得突破时，用扇骨轻点她的额头，眼中带着鼓励。
和颜爵一起在墨竹轩的日子平静而充实。
月漓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深处那层坚固的封印，似乎随着她每日对力量的精细操控，而变得不再那么密不透风。
偶尔，在她全力调动力量时，能感到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松动感。
更让她惊喜的是变化发生在她的形态上。
起初只是极偶然的瞬间——
在她某次成功将一片羽毛悬浮了足足三息之后，她低头喝水时，惊讶地发现水中倒影里，自己的猫耳轮廓似乎想模糊了一瞬，隐约露出了更接近人类的耳廓形状。
她看到这一幕，惊喜地抬头，看向颜爵。
颜爵正执笔作画，似乎并未察觉，但嘴角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几天后，类似的变化开始增多。
有时是她伸出爪子想去够颜爵的笔架时，会发现前肢似乎比平时更修长纤细了一些，爪尖的锋利感减弱，更近似于人类形态的指甲。
有时是她蜷缩在软垫上打盹时，会感觉自己团起来的体积似乎变大了一点，骨骼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仿佛沉睡的人形正在毛茸茸的外表下悄然苏醒。
这些变化如晨露般转瞬即逝，很快又会恢复成她熟悉的猫猫模样，但频率越来越高，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
月漓心中涌起期盼，如同等待第一场春雨的种子。
她知道，这是力量积累和对身体掌控力提升带来的必然结果。
她被种族法则限制的形态，正在一点点回归，如同冰雪消融后渐渐显露的山峦轮廓。
太久没有变回人形了，她都有些怀念指尖触碰花瓣的细腻触感，以及长发随风轻扬时带来的轻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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