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旭坐在病房里，扩散着思维梳理着这个还在隐形的案子，不知不觉点滴也完了。
护士拔完针，雷旭轻轻掀开被角查看她膝盖的包扎，纱布很干净，没有渗血。他的手指悬在她小腿上方，想碰又不敢碰。
"嗯..."林知薇突然动了动，无意识地要翻身，雷旭连忙按住她的脚，但她还是自己扯到伤口，一下醒了。
“是不是我碰到你伤口了，是不是很疼？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想吐吗？”雷旭连忙问道。
林知薇摇了摇头，目光看到他宽厚的大手紧紧握着的是自己的脚，被牵扯到伤口是无意识翻身造成，显然他是怕自己压到伤口才抓住了脚。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她试图坐起来，却因腰侧的疼痛倒抽一口冷气。
“别动！”雷旭连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医生说你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
林知薇点点头，听话的继续躺下“现在几点了？”
雷旭抬腕看了眼表“快一点了。”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林知薇咬了咬下唇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单边缘。她不敢直视他，怕自己会泄露太多情绪。
雷旭站在床边，修长的身影在白墙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今晚我留下"
"我已经没事了，医生都说只是观察..."
雷旭没动，只垂眸看着她露在外面的手腕，那里还留着输液时的浅淡痕迹“我在这儿守着放心”说完他突然抬头看着她，他的眼睛黑得发亮，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让我留下"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轻轻转开了她心上某道锁。沉默了几秒，她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极其缓慢地往一旁挪了挪。衣服的布料蹭过床单，发出细碎的窸窣声，像她此刻擂鼓般的心跳。挪出的空隙其实窄窄的，两个人并排躺着也得要肩挨着肩，她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床...还能躺下一个人…"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手指揪得更紧了“你上来歇会儿吧。”
雷旭目光落在那点空隙上，喉结轻轻动了动“不了，我坐着就好，上去怕挤着你也睡不好。”他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温柔，怕唐突了她。
林知薇一听就急了，偷偷抬眼瞪了他一下，脸颊却更烫了“让你上来你就上来”她攥了攥被角，声音里带上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你坐那儿我才睡不安稳，总想着你……是不是不舒服。”
后面的话越来越轻，她赶紧转过头，侧着身子看窗户，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空气静了片刻，身后传来他低低的一声笑，他轻手轻脚地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关了灯，然后小心翼翼地躺下。病床立刻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他没靠得太近，却有清浅的气息漫过来，带着让她安心的味道。林知薇悄悄松了口气，睫毛却控制不住地轻轻颤着，心里像揣了颗糖，慢慢化开了甜。
雷旭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尽量不占太多空间，膝盖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小腿，林知薇瞬间僵直了身子"抱歉，挤到你了。"
"没、没关系。"林知薇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能感觉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雷旭凝视着她的后脑勺，就着窗外的月光能看见那里有几缕碎发不听话地翘着。他想伸手把那几缕头发拨开，又怕吓到她。
"疼吗？"他轻声问。
林知薇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一点”她顿了顿“膝盖的地方...还有腰。”
黑暗中，她感觉到雷旭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发，然后迅速收回。这个克制的触碰让她的脸颊突然发热。
“睡吧”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哪里不舒服随时叫我，我在这儿。”
林知薇慢慢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僵硬地贴着床边。当她向后靠了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时，她的后背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阿旭”
“嗯？”
“...晚安。”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晚安，薇薇”
听到他的回答，林知薇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床很窄，但此刻她却觉得无比安心，她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慢慢沉入梦乡。
而雷旭却久久无法入睡。他小心地保持着姿势，生怕吵醒她。月光移到了她的脸上，他看到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他想，也许明天，等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该告诉她，自己隐藏的心动和喜欢，但现在，就这样静静守着她，就已经足够了。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病房里，两颗心在黑暗中悄悄靠近，无声地诉说着那些未能说出口的喜欢。
当清晨的晨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已经固定的生物钟让雷旭睁开眼，意识回笼的瞬间，怀里的温软让他呼吸一滞。
她的长发散开在他手臂上，额头贴着他的下巴，柔软的唇瓣恰好搭在他颈侧的锁骨上，温热匀称的呼吸像羽毛似的扫过皮肤，带着点痒，又有点麻。整个人蜷在他怀里，柔软的身体与他严丝合缝，像是天生就该在那里。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他僵着身子不敢动。
昨晚她睡得不安稳，几番辗转后竟无意识地靠了过来，他怕她碰到伤口，迷糊中环住了她，一晚上没敢多动。结果大早上就出现了这副亲密的姿势。
十多年前和都子瑜在一起时，最亲密的接触不过是牵手时指尖的微汗，或是分别时隔着外套的仓促拥抱，连对视都会红了耳根。
可现在，怀里的人真实得能感受到心跳，肌肤相贴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过来，竟让他生出一种他们本该如此的错觉，像那些小说里写的、热恋到难分难解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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