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淌过圣樱高中的雕花栏杆,落在高一(1)班的窗台上。窗台上的多肉植物沾着露水,叶片饱满得像要滴出水来,映得教室里的一切都带着层暖融融的光晕。
虞卿踩着预备铃走进教室时,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她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百褶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像只振翅的蝴蝶。上身是件白色针织衫,领口系着个小小的蝴蝶结,衬得她脖颈线条愈发优美。头发松松地编了个侧麻花辫,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系统加持的魅力值让她本就昳丽的五官更显生动,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像含着蜜糖,不笑时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媚意,仿佛天生就该被人捧着、宠着。
“哇,虞卿今天……好像不一样了?”
“是啊,以前总觉得她怯生生的,今天怎么看着这么亮眼?”
“你看她那裙子,是上周巴黎时装周的新款吧?她家不是说破产了吗……”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带着惊讶、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虞卿恍若未闻,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后排靠窗的老位置,放下书包时,动作轻得像羽毛落地。
她刚坐下,前桌的女生就转过身,脸上堆着假笑:“虞卿,听说你昨天跟马学神吵架了?也是,你说你好好的,干嘛去碰物理竞赛那个烫手山芋啊,明知道那是马学神的主场……”
虞卿抬眼,目光清凌凌地扫过女生脸上的雀斑,唇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哦?那你的意思是,圣樱的竞赛名额,是马嘉祺家开的?”
女生被噎了一下,脸色涨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虞卿身体微微前倾,阳光落在她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锐利,“是觉得我笨,不配参加?还是觉得,只有像你这样,连月考都吊车尾的,才该安安分分待着?”
这话又快又准,像巴掌一样扇在女生脸上。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女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嗫嚅着说不出话,猛地转过身去,脊背挺得笔直,却掩不住狼狈。
虞卿收回目光,指尖在课本上轻轻敲击着。对付这种跳梁小丑,根本不需要费太多力气。
【叮!宿主成功反击,魅力值+3,当前魅力值15。】
【触发“打脸小剧场”成就,奖励积分20。】
系统的提示音刚落,教室前门就被推开了。
马嘉祺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圣樱的校服西装,身姿挺拔如松。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依旧清冷,只是在扫过虞卿时,停顿了半秒,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被他强行压下去的烦躁。
他昨天晚上几乎没睡。虞卿那句“以前不会,不过是想让你多讲几句题”,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反复琢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眼神怯怯的女孩,真的会骗他吗?
还是说,她只是故意说这种话来激怒他?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将书包放在桌洞里,动作有条不紊,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拿出书本,而是指尖抵着太阳穴,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后方。
虞卿正低头看着物理书,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纤长的手指上跳跃,侧脸的线条柔和,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她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昨天的挑衅更让马嘉祺感到不悦。他习惯了虞卿的目光追随,习惯了她的小心翼翼,现在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摆脱不掉,又掌控不了。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一阵骚动,严浩翔背着书包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件亮色的卫衣,牛仔裤上别着条银色的链条,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
他一进教室,目光就直直地落在虞卿身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找到了目标的小太阳。他快步走过去,将一个粉色的保温杯放在虞卿桌上,笑得灿烂:“学姐,早上刚煮的蜂蜜水,暖手。”
保温杯是Hello Kitty的图案,粉嫩嫩的,和他张扬的气质完全不符,透着点笨拙的可爱。
虞卿愣了一下,抬眼看向他。少年的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眼底没有丝毫嘲讽或算计,只有纯粹的善意。她心里微动,拿起保温杯,指尖触到温热的触感,轻声道:“谢谢。”
“不客气。”严浩翔挠了挠头,视线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才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学姐,你昨天说的那道物理题,我回去想了想,好像有更简单的解法,等下课间给你讲?”
“好啊。”虞卿点头,唇角弯起个真切的弧度。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像一根火柴,点燃了教室里紧绷的气氛。
马嘉祺握着钢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能清晰地听到严浩翔的声音,看到他看向虞卿时那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能想象到虞卿低头时,发梢扫过脖颈的样子。
一股莫名的怒火窜了上来,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打断了虞卿和严浩翔的对话。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马嘉祺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虞卿,一步步朝她走过去。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严浩翔下意识地往前站了一步,挡在虞卿面前,皱眉看着马嘉祺:“马学长,你想干嘛?”
马嘉祺没理他,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虞卿脸上,声音冷得像冰:“虞卿,出来。”
虞卿放下保温杯,缓缓站起身。她比马嘉祺矮了一个头,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阳光落在她脸上,衬得她眼尾的弧度愈发勾人,可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马学长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一样。”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高高在上的学神,是如何反复无常,如何将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的。
马嘉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底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他不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更不喜欢虞卿这种带着挑衅的态度。他伸手想去拉她的手腕,却被虞卿猛地避开。
“别碰我。”虞卿后退一步,声音清亮,“马学长有话就说,没话我要看书了。”
“看书?”马嘉祺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看再多又有什么用?你以为参加个竞赛,就能改变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狠狠摔在虞卿面前的桌子上。
是那份被他撕过又重新粘好的婚约书。边缘处的裂痕像丑陋的伤疤,红底金字的封面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马嘉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教室,每个字都像淬了冰,“这婚约,我马嘉祺不认。”
“你虞卿,配不上我。”
最后那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空气里。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兴奋。
虞卿看着桌上的婚约书,又抬眼看向马嘉祺。少年的脸上是惯有的冷漠和疏离,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是在等待她的崩溃,等待她像以前一样红着眼眶求他。
可惜,他等不到了。
虞卿突然笑了。
她的笑声很轻,像风铃在风中摇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打破了教室里的死寂。她缓缓弯腰,捡起那张婚约书,指尖捏着边缘,像是在看一件极其可笑的东西。
“马嘉祺,”她抬起头,眼底没有泪,只有一片清亮的嘲讽,“你以为,这婚约现在还能绑住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声音陡然提高,清亮得像划破云层的光:“你们都听到了吗?马学神说,他不认这婚约了!”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马嘉祺脸上,笑容明媚,眼神却冷得像刀,“这门亲事,我虞卿也不稀罕!”
“你以为你是谁?是天上的月亮,还是地上的星星?值得我上赶着追?”
“以前是我瞎了眼,觉得你成绩好,人长得不错,就以为是什么良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眼高于顶、刻薄寡恩的蠢货!”
“配不上你?”虞卿嗤笑一声,将手里的婚约书猛地揉成一团,狠狠砸在马嘉祺脸上,“到底是谁配不上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马嘉祺,从今天起,你我婚约作废,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好这辈子都别再见面!”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马嘉祺脸上,也扇在所有等着看她笑话的人脸上。
马嘉祺被砸懵了。
他能感觉到脸上传来的轻微痛感,能听到虞卿那些尖锐刻薄的话,能看到她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嘲讽。可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竟然敢这样对他?
她竟然说他是蠢货?
她竟然……把婚约书砸在他脸上?
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恐慌席卷了他,像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眼底的偏执彻底爆发,红血丝蔓延开来,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虞卿!”他低吼出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疯狂,“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虞卿挺直脊背,鹅黄色的裙摆衬得她像一朵迎着风雨绽放的花,美丽而坚韧,“马嘉祺,你给我听好了——”
“不是你不要我,是我虞卿,不要你了!”
说完,她没再看马嘉祺一眼,转身拿起书包,径直朝教室外走去。经过严浩翔身边时,她脚步未停,像一阵风,很快消失在门口。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虞卿刚才的爆发惊呆了,看着马嘉祺那张铁青的脸,谁也不敢出声。
马嘉祺僵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婚约书砸过的痕迹。他看着虞卿消失的方向,眼底的偏执和疯狂几乎要溢出来,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输了。
在这场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对峙里,他输得一败涂地。
虞卿那句“是我不要你了”,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回荡,带着尖锐的刺痛感。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失去一个人的感觉,是这么的……难以忍受。
严浩翔看着马嘉祺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浓浓的欣赏。他拿起桌上那个粉色的保温杯,快步追了出去。
他觉得,今天的虞卿学姐,真是帅呆了。
阳光依旧明媚,透过窗户洒在教室里,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可马嘉祺站在那里,周身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冰冷的阴影。他缓缓弯腰,捡起地上那个被揉成一团的婚约书,指尖颤抖着,一点点将它展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
裂痕依旧丑陋,可他看着上面“虞卿”的名字,眼底却渐渐浮起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虞卿……
你想走?
你想不要我?
没门。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他将那张皱巴巴的婚约书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指尖反复摩挲着布料下的凸起,眼神越来越沉,像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这场闹剧,才刚刚开始。
而他,绝不会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