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新道馆处处张灯结彩，训练区栏杆上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幼儿区的爬爬垫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气球。长安系着一条大红围裙，在临时搭起的灶台前忙得满头大汗，锅里的糖醋鱼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那甜中带酸的香气混着窗外传来的鞭炮味道，渐渐弥漫了整个场馆。

百草穿着方廷皓特意给她买的大红宽松毛衣，倚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她看着方婷宜抱着刚满半岁的儿子逗弄，小家伙身穿喻初微亲手织的红色连体衣，手里攥着一个迷你灯笼，咿咿呀呀地朝旁边的双胞胎扑过去，模样软萌可爱。

这时方廷皓端着一盘草莓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看百草微微隆起的小腹，指尖轻轻点了点。

方廷皓小家伙今天乖不乖？没踢你吧？

他柔声问。

戚百草上午动得厉害，现在倒是安静了

百草咬了一口草莓，忽然看见戚百威扛着一个巨大的“福”字走了进来，苏婉清跟在后面扶着腰，手上还端着一盘刚出炉的马卡龙。自从苏婉清怀孕后，这对夫妻经常往道馆跑。

苏婉清我烤的甜点，给大家当零嘴。

苏婉清笑着说道。

李尹秀快让我看看

尹秀凑上前，啧啧称赞

李尹秀还是你手巧，我上次烤饼干差点把厨房熏黑！

一旁的顾若白将保温杯里的姜茶分给几个准妈妈们

顾若白刚煮好的，趁热喝，外面冷。

训练区那边，长安、喻初原、胡亦枫、民载和闵胜浩正围着一辆玩具火车较劲。民载拿着螺丝刀修理轮子，喻初原举着说明书念步骤，长安则在一旁出些不靠谱的主意

长安要不直接拆了重装？

话音未落，就被胡亦枫一把按住手腕

胡亦枫别瞎折腾，这是晓莹给孩子买的新年礼物！

百草望向这一片热闹景象，忽然听见方廷皓喊了一声

方廷皓快来拍全家福！

众人纷纷聚到荣誉墙前，百草被方廷皓护在中间，左边是抱着孩子的方婷宜，右边是范晓莹，苏婉清和戚百威站在旁边，尹秀、李恩秀、金敏珠、喻初微挨着她们，男人们则自觉站到了后排。长安手里还举着一块没吃完的饺子，笑嘻嘻地冲镜头眨眼。

就在相机快门按下的瞬间，外头突然响起烟花炸裂的声音。大家纷纷转头去看，夜空中绽开一片绚烂的光，映亮了每个人的笑脸。百草靠在方廷皓肩上，望着烟花在玻璃幕墙上投下的光影，眼眶莫名湿润了起来。

方廷皓怎么了？

方廷皓低头轻声问，嗓音里透着温柔。

戚百草没什么

百草摇摇头，指尖划过他的掌心

戚百草就是觉得…真好

确实真好。有漫天的烟花，有热闹的人群，有怀里的期待，还有身边一直陪伴的他。从年少时在道馆相遇，到如今一群人围着孩子守岁，那些关于青春、关于热爱、关于陪伴的故事，都在这个除夕夜里酿成了最甜美的滋味。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大家举起杯子相碰，准妈妈们喝的是果汁。

长安率先说道

长安祝咱们的宝宝们健康长大，将来一起拿冠军！

范晓莹接着接话

范晓莹还要祝百草早点生，让孩子们凑齐一桌，正好组个幼儿训练班

众人都笑了起来。

方廷皓握紧百草的手，在她耳边低声

方廷皓新年快乐，百草

方廷皓还有……我们的宝宝，新年快乐

百草抬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看着窗外再次炸开的烟花，在心底默默说了一句

戚百草新年快乐

第二天晚上，烟花依旧在夜空里绽放朵朵光芒。方廷皓把百草裹进厚厚的羽绒服里，连围巾都替她系到下巴

方廷皓妈说包了你爱吃的饺子，还有你念叨了好几天的酸梅汤。

方家的灯光从窗户里洒出来，刚到门口就听见万枚的声音

万枚是不是百草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推开门，一股暖融融的热气夹杂着饺子香扑面而来，方基石正坐在沙发上贴春联，看见他们进来，手里的胶带都忘了撕。

方基石快让爸看看，我们百草又圆润了些，气色不错。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正中央的砂锅咕嘟咕嘟冒着泡，万枚掀开盖子，里面是一锅炖得酥烂的羊肉。

万枚特意给你炖的，加了点山楂，开胃又不腻。

她往百草碗里夹了一块肉，又瞪了方廷皓一眼

万枚你也多吃点，看你最近忙得都瘦了。

方廷皓笑着给百草盛了一碗酸梅汤，又给爸妈剥虾

方廷皓这不是忙着给我们家‘新成员’准备东西嘛，婴儿床都组装好了，就等他出生呢。

方基石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

方基石急什么。孩子得慢慢养，你们小时候啊，夜里两个小时醒一次，换尿布、喂奶，我和你妈轮着来，第二天还得上班呢

方基石突然笑了

方基石不过现在想想，那时候虽然累，但心里踏实。

百草小口喝着汤，听万枚讲那些她不知道的方廷皓小时候的糗事。

万枚你看他现在多稳重

百草笑着看向方廷皓

戚百草谁能想到小时候这么调皮。

方廷皓还不是被你管得严

方廷皓捏了捏她的脸

方廷皓自从跟你在一起，我连迟到都不敢了。

外头烟花又响了一声，万枚拉着百草到窗边看

万枚你看那朵像不像牡丹？寓意好，咱们百草肯定能顺顺利利的

方基石举着手机拍照，嘴里念叨

方基石给我未来外孙留着，等他长大了看，这是他出生前最后一个新年。

方廷皓牵着百草走到院子，月光洒在雪地上，亮得像铺了一层银霜。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红绳结，上面挂着一枚银质铃铛

方廷皓这是我找老匠人打的，说是能保平安。

百草接过来，铃铛轻轻晃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她忽然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这声音。

戚百草他好像很喜欢。

百草把铃铛系在手腕上，抬头看见方廷皓眼里闪烁的光，比天上的星星更亮。

方廷皓百草

方廷皓忽然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方廷皓谢谢你

戚百草谢我什么？

方廷皓谢你让我有了家的样子。

他的声音很轻，却直击心底。

屋里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出来，拉长了两人的影子。百草靠在方廷皓怀里，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手里的铃铛偶尔叮铃一响，仿佛为这团圆的时刻做着伴奏。

过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