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府住了半月,清宣渐渐摸清了天丰城的布局。这日午后,他见丫丫跟着府里的丫鬟学做针线活学得入神,便想着独自到街上走走,一来熟悉环境,二来也想看看能否找到些蕴含灵气的物件。
街市上热闹非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与渔村的死寂截然不同。清宣缓步穿行在人群中,目光扫过两旁的商铺,偶尔停下脚步打量一番,却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城中心地带,远远望见一座气派的府邸,朱漆大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门口守卫森严,正是城主府。
就在这时,清宣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他感觉到,从城主府的方向,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鬼气。
这缕鬼气实在太过隐蔽,如同风中残烛般若有若无,寻常人别说察觉,就算撞在身上也只会觉得莫名的阴冷,绝不会想到是鬼气。但清宣前世与鬼怪打过太多交道,对这种阴邪之气极为敏感,哪怕只是一丝,也逃不过他的感知。
“城主府怎会有鬼气?” 清宣心中疑窦丛生,下意识地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城主府,那丝鬼气便愈发清晰,同时,他还察觉到空中弥漫着另外两种更隐晦的气息,与鬼气交织在一起,呈现出黑白红三色。这三色气息飘忽不定,若不是他体内真气运转时与之一碰,几乎难以察觉。
清宣心中泛起一阵熟悉感,却一时想不起这三色气息究竟是什么。他凝神细辨,黑色无疑是鬼气,可那红色与白色的气,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城主府外守卫比别处严密得多,门口的护卫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是练家子。清宣知道此刻不宜靠近,若是贸然探查,恐怕会打草惊蛇。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府门,心中暗道:“只能从长计议了。”
转身离开城主府附近,清宣一路思索着那三色诡气的来历,不知不觉回到了刘府。
刚进府门,就听到一阵呵斥声和惨叫声传来。他循声望去,只见刘正正手持马鞭,对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家仆抽打,脸上满是怒容。
“混账东西!我刘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刘正怒斥道,手中的马鞭一下比一下重。
那名家仆蜷缩在地上,连连求饶,却丝毫不敢反抗。
清宣见状,正想上前劝阻,一旁的管家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拦住了他:“张教头,休要阻拦。”
“这是为何?” 清宣问道。
管家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张教头有所不知,这恶仆仗着我刘府的名义,在外胡作非为,欺压百姓。今日更是胆大包天,竟敢在街市上强抢民女,幸好被巡逻的护卫撞见,禀报了少爷,少爷这才动了怒亲自教训他。”
他顿了顿,又道:“这要是换做我家二公子,怕是早就把他拖出去杀了,以儆效尤。少爷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清宣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强抢民女确实该罚,可刘正这般动怒,却也不像他平日里沉稳的性子。他无奈地摆了摆手,正欲转身离开,目光无意间扫过那名家仆的头顶,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那名家仆头顶,竟冒出了一缕淡淡的红白色气息,与他在城主府附近察觉到的红白色气息一模一样!
清宣心中大惊,不动声色地运转真气,指尖弹出一缕微弱的金光,如同无形的镊子,将那缕红白色气息摄到了手中。
这一切做得极为隐蔽,刘正仍在气头上,管家也在一旁唉声叹气,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清宣的动作,仿佛根本看不到这缕气息似的。
红白色气息一入手,清宣顿时感觉心神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暴怒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那名家仆撕碎,同时,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感袭来,让他眼眶发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好诡异的气息!” 清宣心中一凛,知道这气息有问题,连忙催动静心咒。
随着清心咒在心中默念,一股清凉之意从丹田升起,瞬间抚平了心中的躁动,暴怒与悲伤之感如同退潮般散去。
清宣表情变得无比凝重。他仔细感受着手中的红白色气息,终于想明白了 —— 这股气,竟然是情绪!
红色代表着愤怒,白色代表着悲伤,而黑色的,便是那阴邪的鬼气!
这三种气息交织在一起,究竟意味着什么?
清宣不敢怠慢,从怀中摸出一个空着的酒壶,顺手将这缕红白色气息收了进去,盖紧壶盖,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它的影响。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路过丫丫的房间时,他透过窗缝看了一眼,发现丫丫已经睡着了,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似乎做了什么好梦。
清宣轻轻推开门,又顺手关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桌前,将装有红白色气息的酒壶放在桌上,盯着酒壶陷入了沉思。
城主府为何会有鬼气?又为何会弥漫着代表愤怒与悲伤的气息?
那名家仆身上的红白色气息,与城主府的一模一样,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一个个疑问在清宣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他隐隐觉得,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与天丰城的平静息息相关。
清宣拿起酒壶,轻轻晃了晃,里面的红白色气息随着晃动而翻滚,依旧散发着诡异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