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宣回到刘府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没顾上休息,径直走向刘正的书房 —— 这个时辰,心思缜密的刘正多半已经起身处理府中事务。
果然,书房内烛火通明。刘正正对着一堆账册皱眉,见清宣推门而入,脸上还带着夜露的湿痕,不由一愣:“张兄昨夜没休息?”
清宣反手带上门,神色凝重:“刘公子,我有要事相告,关乎天丰城数万百姓的性命。”
他将昨夜在城主府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从黑袍老者的鬼气,到地下室的三色诡气,再到徐珈祁欲以全城百姓气血为药引突破五品的阴谋,一字一句都说得清晰无比。
刘正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张兄,此事…… 太过匪夷所思了。徐城主虽性情跋扈,却未必敢行此灭城之举。” 他不是不信清宣,只是这阴谋实在超出了常理,让人难以采信。
清宣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刘公子若不信,可随我去城主府外一看。这是牛眼泪,涂在眼上能暂时开阴眼,是否有诡气,一看便知。”
刘正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好奇心与危机感占了上风。他跟着清宣来到城主府外的街角,按照清宣的说法将牛眼泪涂在眼睑上。
再次睁开眼时,刘正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只见城主府的高墙之上,竟缠绕着浓郁如墨的黑气,那黑气如同活物般翻滚蠕动,散发着刺骨的阴寒,让他浑身汗毛倒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是在他眼中,除了这令人心悸的鬼气,再无其他,清宣所说的红白二气,他一丝一毫也未能看见。
“这…… 这是鬼气?” 刘正声音发颤,再也说不出怀疑的话。单是这浓郁的鬼气,就足以证明城主府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错。” 清宣沉声道,“这还只是表象,其下还隐藏着更诡异的气息,只是刘公子目前尚不能察觉。徐珈祁与那黑袍老者的阴谋,绝非虚言。”
回到刘府,刘正立刻召集了族中核心人物。议事厅内,刘家族长 —— 刘正的父亲刘世鸿端坐主位,虽面色因常年卧病而苍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刘家大长老,那位同样是六品的武者,也拄着拐杖端坐一旁,眉头紧锁。
当刘正将所见所闻说完,厅内一片死寂。
“岂有此理!徐珈祁竟敢如此猖狂!” 刘世鸿猛地一拍桌子,咳嗽起来,“正儿,此事绝不能坐视不理!”
大长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城主府有徐珈祁,还有那位五品鬼武者,我刘家虽有抗衡之力,却也讨不到好。当务之急,是联合其他三大家族,共同应对。”
刘正点头:“大长老说得是。我这就去请白、柳、赵三家的族长前来议事。”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给翔弟传了信,告知城中危局,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
提到刘翔,厅内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希冀。刘正自幼显露经商管理天赋,而他弟弟刘翔,则是天纵奇才的武者。离家时便已是七品,几年前传信回来,更是已突破至六品 —— 要知道,在一品最强的武者体系里,六品已是能镇住一方的强者。有他回来,刘家的底气便更足了。
半个时辰后,白、柳、赵三家族长陆续抵达刘府。三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听闻刘正所言,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刘公子,你说徐城主欲以全城百姓为药引?” 白家族长捻着胡须,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此事太过骇人,可有确凿证据?”
“白族长若不信,可随我去城主府外一看便知,那里的鬼气浓郁得常人开了阴眼都能看见。” 刘正沉声道。
柳家族长却摆了摆手:“就算城主府有鬼气,也未必就是刘公子所说的阴谋。依我看,多半是刘家与城主府积怨已久,想借此事拉我等下水,好趁机掌控天丰城吧?”
这话一出,赵家族长立刻附和:“柳族长说得有理。我赵家只想安稳度日,这种家族纷争,就不参与了。”
他们虽忌惮刘家大长老的六品实力,却也不愿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阴谋,去得罪同样是六品的徐珈祁,更何况对方背后还有个神秘的五品魔道武者。
刘正气得脸色发红:“诸位!此事关乎全城性命,绝非我刘家私事!”
大长老重重一敲拐杖,沉声道:“三位族长当真要置身事外?” 他身上的六品气息微微释放,议事厅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白、柳、赵三族长脸色微变,却依旧不肯松口。白家族长打了个哈哈:“大长老息怒。非是我等不愿相助,实在是此事太过重大,我等还需回去从长计议。若真有证据,我等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委婉地拒绝,想拖延时间静观其变。
刘正知道,再谈下去也无益。这三大家族早已抱定了隔岸观火的心思,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轻易站队。
“既然如此,那便不送了。” 刘正语气冰冷。
待三大家族长离去,议事厅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刘世鸿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啊。”
清宣开口道:“他们不愿相助,也在情理之中。当务之急,是尽快做好应对之策。三日后便是月圆,我们时间不多了。”
刘正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张兄说得是。就算没有他们相助,我刘家也绝不能让徐珈祁的阴谋得逞!”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匆匆跑进厅内:“大公子,二公子传回消息了!”
刘正心中一喜,连忙接过传信符。符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却让他精神一振:“翔弟说,他已在归途,三日内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