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真做

“现在，喂我吃块饼干。”

"什么？"

"配合我演戏。"他眼神示意茶几上的点心盘，"《娱乐周刊》最喜欢拍这种'甜蜜日常'。"

虞秒秒咬牙拿起一块曲奇，粗暴地塞进他嘴里。

许珩却就势握住她的手腕，舌尖轻轻扫过她指尖。

"你！"她触电般缩回手。

"多谢款待。"许珩对着阳台方向露出迷人的微笑，仿佛刚才那个轻佻的动作只是幻觉。

虞秒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里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狗仔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后，虞秒秒立刻跳起来，"我要约法三章！第一，不准随便碰我；第二，不准——"

"第二，"许珩打断她，"每周至少三次'偶遇'被拍；第三，社交媒体每天互动；第四，下周六要参加赵导的私人派对，作为情侣首次公开亮相。"

虞秒秒瞪大眼睛，"你早就计划好了？"

许珩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63天公关计划，从约会地点到通稿标题。"他顿了顿，"顺便说，你转橡皮筋的速度刚刚达到了每分钟82圈，创纪录了。"

虞秒秒夺过文件翻看，越看越心惊。

这份计划详细到可怕，甚至包括她每次公开亮相的服装色系搭配——为了和他"情侣装"。

"你团队是不是太闲了？"

"不劳您费心了，我亲自做的。"许珩说。

虞秒秒抬头，撞进一双认真的眼睛。

许珩的表情让她想起高中时那个站在图书馆微光里，帮她找参考书的学长。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问。

许珩移开视线，"我一向认真对待工作。"

我一向认真对待你……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她急需转移话题。

虞秒秒清清嗓子，"我要参观一下你家，熟悉'男友住所'。"

许珩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虞秒秒像逃离犯罪现场一样冲进走廊，差点撞上一面墙——确切地说，是一面藏品墙。

整面墙都是她的周边:

从她16岁拍的第一个果汁广告海报，到去年获得金鹿奖的电影蓝光碟，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得整整齐齐。最上层甚至有几本绝版杂志，她自己都没有收藏。

"这……这是什么？"虞秒秒声音发颤。

许珩靠在门框上，"研究资料。"

"你管这叫研究？"虞秒秒指着一块被裱起来的饼干包装纸，"这上面还有我的唇印！"

那是她高中时亲手做的饼干，包装纸上用粉色荧光笔写着"给学长"，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当年被她连同饼干一起塞进许珩的课桌抽屉。

许珩耳尖泛红，"那是……文物级资料。"

虞秒秒心跳加速，"你早就认出我了？"

"红毯上就认出来了。"许珩轻声说，"虽然'小哭包'现在学会打人了。"

这个昵称像支箭射中她心脏。

高二那年她被班主任训哭，是许珩递来纸巾，还笑着叫她"小哭包"。

"所以你就收集这些？"她努力保持冷静，"像个变态跟踪狂？"

许珩突然上前一步，把她困在自己和墙之间。

虞秒秒后背紧贴着冰凉的海报，面前是他炽热的呼吸。

"如果我是变态，"他声音低沉，"你现在应该被我锁在地下室。"他手指轻抚过她的收藏墙，"这些只是……职业习惯。"

"骗人。"虞秒秒仰头瞪他，却发现自己正盯着他的唇。

那两片薄唇此刻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她从未在媒体上见过的、真实的笑容。

"随你怎么想。"许珩退后一步，"周六的派对，别迟到。"

虞秒秒落荒而逃时，没看见许珩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褪色的信封，上面用幼稚的字体写着"给许珩学长"。

……

周六晚上七点，虞秒秒站在衣帽间前犹豫不决。

"选这件。"林姐拎出一条金鱼尾裙，"够高贵，又不会太刻意。"

虞秒秒摇头，"太隆重了。"她手指划过衣架，停在一件墨绿色丝绒连衣裙上，"这件？"

"太保守。"林姐皱眉，"你们现在要营造的是热恋期氛围。"她突然神秘一笑，"许珩团队发来了建议——他今晚会穿午夜蓝西装。"

虞秒秒咬唇，"谁管他穿什么……"

最后她选了件露背的星空裙，后背交叉的丝带正好能遮住还未完全消退的红毯伤痕。

化妆时，她不自觉地在耳后抹了点"鲸落"味的香水。

赵导的别墅灯火通明。

虞秒秒下车时，红毯两侧的闪光灯立刻亮成一片。

她习惯性地微笑挥手，却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许珩站在台阶顶端，正注视着她。

他穿着约定的午夜蓝西装，衬衫领口微敞，没打领带。在镁光灯下，他整个人像被镀了层银边。

"一个人走红毯多寂寞。"许珩走下台阶，向她伸出手。

虞秒秒犹豫了一秒，把手放进他掌心。许珩的手指立刻收拢，温暖干燥。

"准备好了吗，未婚妻？"他低声问。

虞秒秒点头。许珩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你用了我的香水。"

这不是问句。

虞秒秒耳根发烫，许珩却已经牵着她走进大厅。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其中有好奇，有嫉妒，还有——虞秒秒眯起眼睛——明显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