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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暴雨中的温暖归途

晚夏的蝉鸣

夏日祭结束后的第二周,天空被铅灰色的云层笼罩着,仿佛是被揉皱的宣纸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教学楼的顶上。就在放学铃声响起的瞬间,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眨眼间便织成了白茫茫的雨幕。

林钰静静地趴在窗边,凝视着窗外水洼里不断炸开的雨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愁。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发丝,发梢的弧度宛如一只失落的蝴蝶,似乎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雨而烦恼。

这时,苏悦抱着书包快步走过来,她的发间别着一朵向日葵发夹,但此刻却被水汽晕染得有些黯淡无光。“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回家啊……”苏悦的话音未落,陈松已经如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一把格子伞,并迅速撑开。那把伞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自然而然地朝着苏悦那边倾斜了大半,为她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水。

与此同时,沈晏则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校服,那件深蓝色的布料还带着他的体温。他轻轻地将校服披在林钰单薄的肩膀上,仿佛是一件珍贵的披风。瞬间,薄荷和雪松的混合香气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将林钰紧紧地包裹起来。

“我去拦车,在这儿等我。”沈晏的声音仿佛还在林钰的耳边回荡,他转身的瞬间,就像一道闪电划破了雨幕。黑色的运动鞋在雨中急速奔跑,溅起的水花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却在裤脚处洇开了深色的痕迹。

林钰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追随着沈晏的背影。雨幕模糊了他的身影,但那坚定的步伐却深深地印在了林钰的心中。

突然,林钰的思绪被一阵惊呼打断。她转头看去,只见苏悦正站在不远处,而陈松正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苏悦的肩上。两人共撑着一把伞,苏悦仰头与陈松说话时,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雨珠,宛如清晨的露珠般晶莹剔透。

林钰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想起了上周值日时,沈晏默默地把她不小心弄洒的粉笔灰扫干净;想起了月考那天,他悄悄地在她的课桌里放了一颗薄荷糖,那淡淡的薄荷香至今仍萦绕在她的鼻尖。

然而,此刻的沈晏却在雨中为她拦车,而她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陈松和苏悦在伞下亲密地交谈。林钰的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自己对沈晏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也不知道沈晏对她是否有同样的感觉。

十分钟转瞬即逝,沈晏像一只落汤鸡一样,浑身湿漉漉地折返回来。他的头发紧贴着额头,水珠不断从发梢滴落,身上的衣服也完全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精瘦的身材轮廓。然而,他的手中却紧紧攥着一个温热的便利店饭团,仿佛这是他在这寒冷的雨天中唯一的温暖。

“最近的车要等半小时,先吃点东西垫垫。”沈晏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被雨水呛到了。他快步走到林钰面前,将饭团塞进她的手里,然后自己默默地退到走廊的角落里,开始拧着滴水的衣角。

林钰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饭团,上面还残留着沈晏的体温。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包装,一口咬了下去。饭团的香气在她的口中散开,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苏悦和林钰赶紧上了车,挤在后座上。由于林钰的裙摆被雨水湿透,寒意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爬,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坐在副驾驶座的陈松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悄悄地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然后又把车载毛毯往她们这边挪了挪,希望能给她们带来一些温暖。

沈晏始终保持着侧身半跪的姿势,仿佛一座坚实的堡垒,将林钰牢牢地护在远离车门的位置。他那修长的手指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般,轻轻地覆盖在林钰冰凉的手上。

这一触碰,仿佛一道电流穿过林钰的身体,她的耳尖瞬间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样。而沈晏的掌心则像一个温暖的小火炉,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热量,让林钰原本冰冷的手渐渐恢复了温度。

"冷吗?"沈晏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穿透重重雨幕,清晰地传入林钰的耳中。他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关切,让人不禁心生暖意。

林钰微微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她只能默默地感受着沈晏手指的摩挲,那轻柔的动作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而沈晏的指腹,似乎也有着自己的意识,无意识地摩挲着林钰腕间的红绳。那是她生日时,他送给她的幸运手绳,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到家的时候,雨势已经逐渐变小了,但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仿佛被一层灰色的薄纱笼罩着。林钰站在单元楼下,望着沈晏转身准备冲进那片还未停歇的雨幕中。

不知为何,林钰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她鬼使神差地开口喊道:“一起上来喝杯姜茶吧!”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少年的身影在雨中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路灯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睫毛染上了一层细碎的光,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明亮。他嘴角扬起的弧度,比那绚丽的晚霞还要温柔,轻声说道:“好。”

就在这时,林钰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条新消息。她点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只要你不感冒,我淋十次雨都愿意。”这句话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涌上林钰的心头。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那细微的雨声,仿佛是少女擂鼓般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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