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世界已经三天了,那股弥漫在游戏大厅里的玉兰花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连指尖都像残留着画室里颜料的清苦。林薇雨刚把茶几上的果盘摆好,门外就传来一阵略显生涩的敲门声——毕竟几天前在游戏里组队时,他们才算是真正“认识”
她拉开门,先看到的是许铭肆有些局促的笑脸,手里抱着鼓鼓囊囊的零食袋,身后跟着同样不太自在的宋时肆和纪思齐。宋时肆拎着两盒切好的西瓜,指尖还捏着张便签,上面写着林薇雨的地址;纪思齐则揣着一副崭新的扑克牌,是他昨天特意去便利店买的,牌面印着淡淡的玉兰花纹路,莫名让他想起游戏里画室里的那株。
“那个……林薇雨,我们没打扰你吧?”许铭肆把零食往茶几上放时,动作都轻了几分,“上次任务结束时说要聚聚,我还怕你忘了。”
“没忘,”林薇雨笑着递过饮料,“正好我也想聊聊游戏里的事,总觉得陈砚的故事还没说完似的。”
宋时肆把西瓜放在冰箱旁,顺手拿起扑克牌洗牌,指尖翻飞间,牌面的玉兰花纹在灯光下轻轻晃:“那就玩几局斗地主放松下吧,刚认识也别太拘谨,输赢都随意。”
纪思齐靠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这是他不自在时的小动作,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瞥了眼牌堆,又快速扫过另外三人:“我没意见,不过我打牌喜欢观察,你们别介意。”
“我可提前说,我完全靠运气!”林薇雨拿起一块卤鸡爪,语气带着坦诚的无奈,“上次玩还是跟我妈,十局输九局。”
许铭肆立刻接话:“那我跟你一伙!不过……”他眼珠转了转,偷偷瞟向宋时肆手里的牌,刚要凑过去,就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挡住:“刚认识就偷看,不太好吧?输了的人负责收拾残局。”
许铭肆吐了吐舌头,乖乖坐好,耳尖还有点红——毕竟刚认识就被戳穿小动作,确实有点尴尬。
第一局发牌,林薇雨拿起自己的牌,扫了一眼就皱起眉:除了一张大王,剩下的全是小牌,连个顺子都凑不齐。她叹了口气,把牌往茶几上一放:“完了,这局我肯定拖后腿,你们谁当地主谁倒霉。”
宋时肆看了眼自己的牌,嘴角微勾——三张2带一张A,还有一个顺子,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我来,刚认识,也让你们看看我的牌技。”
纪思齐慢悠悠拿起自己的牌,没说话,只是抬眼扫了林薇雨和许铭肆一眼:林薇雨皱着眉,手指无意识抠着牌角;许铭肆则攥着牌,指节都有点发白。他心里大概有了数——这两人手里的牌应该都一般。
出牌时,宋时肆先甩了个顺子,林薇雨手里没大牌,只能眼睁睁看着;许铭肆想拆对子拦,刚拿出一张K,就被纪思齐用2压了下去。许铭肆瞪大眼睛:“纪哥,你居然有2?藏得够深啊!我们刚认识,你怎么不‘手下留情’?”
纪思齐没解释,只是淡淡道:“先拦着,别让他出太快。”其实他也不想太较真,可刚认识就放水,反而显得生分,倒不如认真玩,反而能快点熟起来。
林薇雨这边倒是佛系,摸到什么出什么,轮到她时,随手扔出一张小3,没想到正好是宋时肆要的牌。宋时肆挑了挑眉:“谢了,林薇雨,看来我们还挺有‘默契’。”
“啊?我不是故意的!”林薇雨懊恼地拍了下腿,脸颊有点热——刚认识就帮倒忙,也太不好意思了。
许铭肆趁机凑到林薇雨身边,想偷偷看她剩下的牌,刚把脑袋伸过去,就被宋时肆用扑克牌敲了下额头:“说了别偷看,刚认识就破坏规则,可没人跟你玩了。”
许铭肆揉着额头,委屈巴巴地坐回去:“知道了知道了,不看就不看。”
这局最后还是宋时肆赢了,他把牌收拢,笑着说:“刚认识就赢了,别介意,下次让你们赢回来。”
第二局换了许铭肆当地主,他刚拿到牌就眼睛发亮——有两个炸弹,还有一张小王。他强装镇定,却忍不住嘴角上扬。纪思齐一眼就看穿了,在他出牌时,故意先出小牌,引诱他拆炸弹。
“许铭肆,你这张10要不要?”纪思齐扔出一张10,眼神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尽量放轻松,怕刚认识就让对方觉得有压迫感。
许铭肆犹豫了——拆了炸弹可惜,不拆又怕被宋时肆压。他偷瞟了眼宋时肆的表情,对方一脸淡定,看不出什么。就在他纠结时,林薇雨突然扔出一张大王:“我压!许铭肆,没想到你刚认识就藏了这么好的牌!”
许铭肆傻眼了:“林姐,你居然有大王?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我刚摸到啊,”林薇雨一脸无辜,“我都说了我靠运气,这不是运气来了嘛,刚好帮你‘降温’。”
纪思齐趁机补刀,甩出一个顺子,直接把许铭肆的牌路堵死。最后许铭肆手里还剩两个炸弹,却没机会出,只能眼睁睁看着纪思齐赢了局。
“不公平!纪哥你玩心理战,林姐靠运气,你们俩刚认识就合伙欺负我!”许铭肆瘫在沙发上哀嚎,语气里却没真的生气,反而带着点熟络后的撒娇。
宋时肆递给他一块西瓜:“愿赌服输,谁让你刚认识就沉不住气。”
几局玩下来,天色渐渐暗了,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透过玻璃照进客厅,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印着玉兰花纹的扑克牌上。一开始的生涩慢慢褪去:林薇雨赢了两局,全靠摸到好牌,每次赢了都像在游戏里完成任务一样开心,还会主动给大家递零食;宋时肆赢的局最多,却会在林薇雨出错牌时耐心解释,怕她刚学不明白;纪思齐依旧靠观察和心理博弈,但会在许铭肆纠结时,悄悄给点“提示”;许铭肆虽然总想着偷看,却没成功几次,反而因为紧张出错过好几次,倒成了大家的“开心果”,让气氛越来越热络。
中途休息时,许铭肆拿起一块卤鸭翅,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说下次进游戏,还会遇到像陈砚那样的NPC吗?我现在想起来,他最后把画送给我们的时候,声音都在抖——要是当时我们没找到那行字,他是不是还要等更久?”
林薇雨咬着可乐吸管,点了点头:“肯定会的,上次系统提示说,还有很多‘执念任务’没解锁。不过没关系,我们刚认识就能配合好,下次肯定更顺利,总能帮他们找到归处。”
宋时肆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茶几,上面还放着那副扑克牌:“下次进游戏前,我们得把‘陈砚的画’这个道具调试好,上次系统说能牵制敌人三分钟,关键时候能救命——我把我的系统面板截图发群里,你们也看看,刚认识,信息同步很重要。”
纪思齐看着手里的牌,指尖划过玉兰花纹:“我总觉得这些NPC的故事,和游戏的真相有关。上次在画室里,我闻到的玉兰花香,太真实了,不像是虚拟的——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冰箱运行的轻微声响。过了会儿,许铭肆突然跳起来:“别想那么多了!刚认识就聊这么严肃的,多没意思!现在继续打牌!我就不信这局还赢不了!”
他把牌往茶几上一放,又开始洗牌,这次倒是没再想着偷看,反而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牌,还会主动问林薇雨:“林姐,你会不会洗牌?我教你啊!”
林薇雨笑着拿起牌,宋时肆和纪思齐也重新坐好,灯光下,牌面的玉兰花纹随着出牌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极了游戏里画室里,被风吹得微微摇曳的玉兰花瓣。原本陌生的四个人,因为一场游戏相遇,又在这小小的客厅里,借着一副扑克牌,慢慢拉近了距离。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许铭肆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不行了,我困了,下次再玩——对了,我们建个群吧,下次进游戏前,也好提前联系。”
大家纷纷掏出手机,扫码进群,群名还是许铭肆起的,叫“玉兰队”,说是纪念陈砚的画。宋时肆把剩下的西瓜递给许铭肆:“拿着,回去当夜宵,路上注意安全。”
纪思齐则把扑克牌收好,递给林薇雨:“下次聚会还来这里吧,这副牌放你这,下次继续玩。”
林薇雨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关上门。她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扑克牌,指尖拂过上面的玉兰花纹——几天前,他们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因为一场游戏组队,如今却能像朋友一样围坐在一起打牌、聊天。
七天后的游戏任务还没到来,但此刻,客厅里残留的卤味香、可乐味和西瓜的甜味,还有四个人从生涩到熟络的笑声,都成了现实世界里最意外的温暖。就像在游戏里并肩完成任务一样,他们这些刚认识的“队友”,也在用这样的方式,为下一次的“冒险”,悄悄搭建起信任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