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在木叶的初绽
木叶四十四年的夏天，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漩涡鸣人抱着他那盏视若珍宝的陶土狐狸灯，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了略显陈旧的木叶医院侧楼——这里是医疗班后勤部的所在。
“柚子姐姐！你看你看！”鸣人兴奋地把狐狸灯举到一个正低头整理药材柜的靛青色身影前。灯光暖黄，映亮了柜台上堆积如山的干草药和消毒水罐子，也映亮了柚子沉静的侧脸。她穿着和其他后勤人员一样的浅绿色短褂，墨色的长发为了方便工作，用一根朴素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边。听到声音，她抬起头，那双沉淀着暮色般的琉璃眼在看到鸣人和他怀里的灯时，漾开一丝温柔的暖意。
“鸣人君，小心脚下。”她声音依旧是那种特有的轻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羽毛拂过心尖。她指了指鸣人差点绊倒的一个装废弃纱布的竹筐。
“嘿嘿，没事！”鸣人挠挠头，蓝眼睛亮晶晶的，“我今天又打败了两个木桩！柚子姐姐，灯是不是比昨天更亮了？”
柚子放下手中称量草药的戥子，接过狐狸灯仔细看了看。暖黄的光晕在她沉静的眉眼间跳跃。“嗯，”她唇角微弯，指尖轻轻拂过陶土狐狸光滑的尾巴尖，“它很努力地在吸收鸣人君的‘光’呢。”她意有所指地看向鸣人额角一处新的、微不足道的擦伤，那是他“英勇战绩”的证明。
鸣人小脸微红，却挺起胸膛，正想继续吹嘘，一个略带无奈和疲惫的声音插了进来：
“喂，鸣人！不是说过不要随便跑到后勤部打扰大家工作吗？”穿着中忍马甲的伊鲁卡出现在门口，额角还带着汗，显然是刚结束训练找过来的。他习惯性地叉着腰，眉头微蹙，但眼神在看到柚子时缓和了些，“柚子，抱歉，这小子又给你添麻烦了。”
柚子微微欠身，动作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温婉沉静：“伊鲁卡老师，没有添麻烦。鸣人君…很关心他的‘伙伴’。”她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狐狸灯，灯光柔和。
伊鲁卡看着那盏明显不是凡品的陶土灯，又看看柚子沉静的脸，叹了口气。这个前几天被三代目亲自安排进来的特殊见习生，来历不明，却有着一手处理药材、安抚伤患（尤其是小孩）的奇异能力，人也异常沉静温和。后勤部的老阿姨们都很喜欢她，连森之千手一族的医疗忍者也偶尔会来和她讨论古方。三代只说她是“故人之后，需要照顾”，具体却语焉不详。
“关心伙伴是好事，”伊鲁卡语气软了下来，走过去揉了揉鸣人乱糟糟的金发，“但也要遵守规矩。好了，跟我回去，今天的忍具投掷课笔记还没补完。”
鸣人顿时蔫了，恋恋不舍地看着柚子手中的狐狸灯。
柚子将灯递还给他，指尖在灯座底部不经意地拂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褐色查克拉渗入陶土。“去吧，鸣人君。”她声音轻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笔记上的字迹，也是通往火影道路的基石哦。”
鸣人一愣，随即蓝眼睛重新亮起：“嗯！我明白了！伊鲁卡老师我们快走！”他抓起灯，风风火火地拉着伊鲁卡跑了。
伊鲁卡被拽得一个趔趄，回头无奈地看了柚子一眼，却正好对上她沉静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讨好，没有怯懦，只有一片温润如水的理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仿佛看穿了他这个“孤儿老师”对另一个“孤儿”那份复杂沉重的责任与心疼。
伊鲁卡心头莫名一悸，仓促地点了点头，被鸣人拉走了。
后勤部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药杵捣碎草药的规律声响和消毒水淡淡的气味。
第二幕：慰灵碑前的陶土狗
几天后的傍晚，夕阳将慰灵碑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
旗木卡卡西倚在离碑不远的一棵大树下，手里捧着那本从不离手的《亲热天堂》，护额遮住了一只眼睛，露出的那只黑眸看似慵懒散漫，却像蒙着一层永远化不开的浓雾。他的目光偶尔会飘向石碑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宇智波带土。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刻意维持的寂静。卡卡西眼皮都没抬，能如此无声无息靠近的，要么是高手，要么就是…普通人？
来人停在了慰灵碑前，并非祭拜，而是蹲下身，似乎在清理碑座下堆积的落叶和灰尘。卡卡西用书页挡住视线，余光瞥去。
是那个医疗后勤部的见习生，柚子。她依旧穿着那身浅绿色短褂，墨发松松挽着。她没有带花，没有祷告，只是用一块干净的旧布，极其仔细、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冰冷的石碑底座，动作专注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夕阳的金辉勾勒出她初显少女柔美线条的侧影，带着一种沉静的虔诚。
卡卡西心中掠过一丝异样。很少有人会这样安静地、不带任何目的性地打扫这里。
柚子擦完底座，并没有立刻离开。她看着石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琉璃般的眼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深邃，沉淀着一种远超她外表的沉重暮色。她沉默了片刻，然后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布袋里，掏出了一小团湿润的褐色陶土。
卡卡西的视线终于从书页上移开了一瞬。
柚子纤细的手指在陶土间灵巧地翻动，几秒钟后，一只歪着脑袋、憨态可掬的小陶土狗就出现在她掌心。小狗的样子甚至有点丑萌，带着手工的拙朴感。她轻轻地将这只小小的陶土狗，放在了慰灵碑冰冷底座的一角，正对着“宇智波带土”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没有看卡卡西的方向，只是对着石碑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踏着满地金红的落叶，无声地离开。靛青色的身影融入暮色，像一滴墨融入水中。
卡卡西放下书。他走到慰灵碑前，蹲下身，看着那只丑萌的小陶土狗。它没有生命，却带着泥土的温润气息，在冰冷的石碑旁显得格格不入，又莫名地…令人心头微颤。
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小狗的脑袋。指尖传来陶土微凉的触感。他抬头，看向柚子消失的方向，那只一直慵懒散漫的黑眸里，浓雾似乎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露出了底下深藏的、几乎被遗忘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带土…
他无声地念着，目光落回那只歪头小狗上，这个奇怪的女孩…是觉得你会喜欢这种丑东西吗？
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惯常的、无所谓的弧度，最终却只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第三幕：赌场外的“重量”
短册街的喧嚣即使在深夜也未曾停歇。最大的赌场门口，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纲手姬，传说中的三忍之一，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她脸色泛红，醉眼朦胧地靠在一个巨大的筹码箱上，静音在一旁焦急地试图把她拉起来。“纲手大人！我们…我们真的该回去了！钱都输光了！”
“输光？”纲手打了个酒嗝，金色的长发有些散乱，胸前的挂坠（那个初代火影项链）在赌场的灯光下折射出温润却刺眼的光，“静音你懂什么！下一把…下一把一定能翻本！把…把这个押上！”她说着就要去扯脖子上的项链。
静音吓得脸色发白，死死抱住她的手臂：“不行！绝对不行！纲手大人！”
就在拉扯间，一个清泉般轻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穿透力，在喧嚣的背景下清晰地响起：
“您押上性命守护的东西…比骰子轻吗？”
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在纲手发热的头脑上。
纲手和静音同时一怔，循声望去。
赌场门口台阶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着浅绿色医疗后勤短褂的少女。墨发，沉静的琉璃眼，正是柚子。她手里提着一个装药材的竹篮，似乎刚从附近的药铺出来，恰好路过。暖黄的街灯照亮了她半边沉静的脸颊，她看着纲手，目光没有指责，没有鄙夷，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个在爱人遗体前崩溃、从此将命运寄托于骰子旋转的年轻医疗圣手。
纲手扯项链的动作僵住了。她低头看着胸前那枚温润的挂坠，又看看赌场里疯狂旋转的骰盅，再看看阴影里少女那双沉淀着暮色、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一股巨大的、迟来的羞耻感和被戳破心事的剧痛猛地攫住了她！那句轻飘飘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她几十年用酒精和赌博麻痹自己的心防最深处！
“你…！”纲手想说什么，声音却哽在喉咙里。酒意瞬间褪去大半，只剩下冰冷的清醒和无处遁形的狼狈。她踉跄一步，被静音赶紧扶住。
柚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对着她们微微欠身，然后提着竹篮，转身安静地汇入了短册街夜晚的人流。靛青色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静音担忧地看着纲手煞白的脸：“纲手大人？您没事吧？”
纲手死死攥着胸前的项链，指节发白。她抬头望向柚子消失的方向，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着，里面翻涌着震惊、愤怒、被冒犯的羞耻，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那沉静目光抚慰过伤口的奇异颤栗。
“静音，”纲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某种决绝，“…回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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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勤见习生？呵…
那女人看透人心的本事，倒是转世了也刻在骨子里。
（目光扫过下方赌场门口脸色惨白的纲手）
对三忍也敢用这把‘温柔刀’…胆子不小。
……不过，这种熟悉的、搅动死水的姿态…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粗糙的屋檐边缘）
比看那小鬼玩泥巴有趣多了。
木叶…
（猩红的瞳孔闪过一丝冰冷的兴味）
准备好迎接‘净土’的归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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