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点:警厅
手机在警厅休息室震动时,阮喻刚泡好一杯热可可。屏幕上跳出管家的号码,接起后传来的却是左奇函的声音。
比平时低哑许多,带着刻意压制的痛意。
左奇函“阮喻,我摔伤了。”

阮喻握着杯子的手指猛地收紧,热可可差点洒出来。
阮喻“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左奇函“训练时从器械上摔下来的。”
左奇函顿了顿,呼吸声听起来格外急促。
左奇函“管家她们不方便,你能不能…… 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很安静,只有左奇函清浅的喘息,像根细针轻轻扎在阮喻心上。
她没多想,立刻答应。
阮喻“我马上请假过去。”
赶到左宅时,夕阳已经洒下薄薄的余晖。管家迎出来,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
“阮小姐,小少爷在楼上卧室……”
阮喻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左奇函半靠在床头,右腿打着夸张的石膏,裤管空荡荡地垂着。
左奇函脸色苍白,额角还贴着块纱布,见阮喻进来,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随即又覆上一层虚弱。

左奇函“来了。”
他声音很轻,像怕牵动伤口。
阮喻放下包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想去碰石膏又怕弄疼他,指尖悬在半空发颤。
阮喻“医生怎么说?是不是很疼?”
左奇函“还好。”
左奇函看着阮喻泛红的眼眶,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
左奇函“就是动不了,喝水都费劲。”
阮喻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决定先留下来照顾他,去厨房熬他爱喝的小米粥,帮他擦拭身体,小心翼翼的。
左奇函说睡不着,阮喻就坐在床边读案卷给他听,左奇函也 “安分”,大多数时候只是看着她忙前忙后,偶尔会低声说句 “辛苦了”,眼神暗沉沉的,像藏着化不开的墨。
第二天早上阮喻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卧室时,却看到左奇函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动作流畅地伸手去够窗台上的书 ——
那条打着石膏的腿分明稳稳踩在地板上,纱布也不知所踪。
阮喻“你……”
阮喻手里的果盘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水果滚得满地都是。
左奇函转过身,脸上的苍白和虚弱瞬间褪去,眼神清明得像从未受伤。
左奇函看着阮喻震惊的表情,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襟,仿佛早就料到这一幕。
阮喻“你根本没受伤……”
阮喻声音发颤,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后怕和委屈。昨晚悬着的心、熬红的眼、累酸的胳膊,突然都成了笑话。
阮喻“你为什么要骗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她吸了吸鼻子,第一次对着左奇函提高了音量。
阮喻“左奇函,你太过分了!你把别人的担心当什么了?!”
阮喻说得又急又快,带着哭腔,与其说是骂,不如说是带着委屈的控诉。
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睫毛上挂着泪珠,却倔强地瞪着他,像只被惹急了的小兔子。
左奇函看着她这副样子,心脏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又酸又软。
他原本只是想把阮喻困在身边,看她围着自己转,听她用那种软糯的语气关心他。
可此刻看到阮喻又气又怕的模样,看到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在乎,一股奇异的满足感顺着脊椎窜上来。

这才是他想要的。
想要阮喻为他哭,为他急,为他方寸大乱。想要确认自己在她心里,不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左奇函上前一步,伸手想擦她的眼泪,却被阮喻挥开。
阮喻后退半步,泪水掉得更凶。
阮喻“混蛋……”
左奇函“嗯,我坏。”
左奇函低笑一声,声音哑得厉害,眼神里翻涌着阴郁又炽热的情绪。
左奇函“可你刚才担心我的样子,很好看。”
左奇函逼近一步,将阮喻困在墙壁和他之间,鼻尖抵着她的额头。
左奇函“阮喻,你在骂我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我。”
阮喻愣住了,哭声戛然而止。左奇函的眼神太烫,带着某种病态的偏执,却又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她的在乎,哪怕是带着赌气的,也能喂饱他心底那点阴郁的占有欲。
阮喻“你……”
阮喻被他看得心慌,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肩膀。
左奇函低头,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动作带着近乎虔诚的珍视。
左奇函“别生太久气,嗯?”
语气里的纵容和满足,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宠物。

左奇函“下次…… 换个方式骗你过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暖金。阮喻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和那抹化不开的偏执,心里又气又无奈。
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