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会客室的空调温度调得有些低，杨丽、李白银、石林峡坐在长椅上，神色各有不同。杨丽攥着衣角，指尖泛白；李白银靠着椅背，眼神躲闪；石林峡则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看似平静，指节却在悄悄用力。

简英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帽檐依旧压得很低，目光扫过三人，声音平静无波：“你们好，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两天前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左右，你们各自在干什么？”

杨丽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两天前……我在家里睡觉，我爸妈可以作证，他们跟我住在一起，能证明我没出门。”她说完，还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简英杰，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到信任的神色。

李白银跟着开口，语气有些含糊：“两天前那时候，我在外面吃宵夜，街角那家老面馆，老板应该认识我。”可当简英杰追问“老板能确定具体时间吗”时，他却别过脸，没再说话。

最后是石林峡，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平淡：“两天前我失眠，睡不着，就在家附近的路上瞎溜达，没去太远的地方。”

“有人可以作证吗？比如路上的熟人、监控录像能拍到你？”简英杰追问。

石林峡摇了摇头，声音低了些：“没有，我走的都是小巷子，没遇到熟人，也没注意有没有监控。”

“行，谢谢配合，后续如果有需要，会再联系你们。”简英杰起身，示意警员把三人带出去。

会客室的门关上后，何清林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问：“简队，你觉得这三个人里，谁的嫌疑最大？石林峡没有不在场证明，李白银的说法也含糊不清，我总觉得他俩不对劲。”

简英杰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严肃：“案子没破之前，不能随意下定论。杨丽的不在场证明看似完整，但需要核实她父母的证词；李白银说的面馆，得去查监控和老板的口供；石林峡的行踪，也要调周边小巷的监控，哪怕只有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警员拿着密封袋跑进来，语气带着激动：“简队！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的芦苇丛里，发现了这个！像是毒品！”

“什么！真的？！”何清林凑过去，眼睛瞪得溜圆。

年轻警员把密封袋递到简英杰面前，袋子里装着少量白色粉末，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简队，你看这是海洛因吗？我们看着跟资料里的很像。”

简英杰接过密封袋，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又用指尖轻轻敲了敲袋子，语气肯定：“还真是海洛因，纯度看着不低。具体位置在哪里找到的？离尸体有多远？”

“就在河边的芦苇丛里，离尸体大概十米左右，藏在一根断木下面，若不是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年轻警员连忙回答。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吃饭吧，辛苦了，后续把发现位置的照片和现场记录整理好给我。”简英杰把密封袋交给何清林，让他送去物证科化验。

等警员和何清林都离开后，简英杰转过身，看向会客室角落的阴影处——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简英文。

简英文缓缓走出来，目光落在简英杰的警帽上，语气复杂：“有件事，不用再瞒下去了吧，小杰？从训练场比试到今天开会，你一直戴着帽子，还刻意避开我，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简英杰沉默了几秒，抬手摘下警帽，露出那张与简英文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轮廓更锐利些。他看着简英文，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郑重：“哥，的确，我没必要再瞒你了。我是北京市刑警大队第二中队的支队长，简英杰，一级警督。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队里有纪律，加上案子没头绪，不想让你分心。”

简英文看着他肩上的警花，又想起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这几年，弟弟早已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刑警，而自己，却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