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命运织网，暗影初现
苏晚指尖的命运丝线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像极了她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云锦暗纹。当最后一缕灵力汇入丝线末端，缠绕在指尖的光带突然绷直，如同被无形的剪刀剪断般消散——这是她第三十七次尝试凝结"命运实相"失败。
窗台上的月光草突然簌簌作响，叶片上的露珠顺着纹路滚落，在木桌上砸出细碎的水花。苏晚抬眼时，正对上卡伦闯进来的慌张眼神，他腰间的青铜剑还在晃动，皮质护腕沾着深褐色的血渍。
"苏晚！镇西的矿洞出事了！"卡伦反手带上门，粗粝的手掌在橡木桌面上按出五个浅印，"今早下井的矿工一个没上来，洞口飘着黑雾，像极了古籍里记载的'噬魂瘴'。"
苏晚起身时，挂在墙上的星象图突然无风自动，卷成筒状撞向墙角。她弯腰扶住摇晃的木椅，指尖掠过椅背上的雕花——那是她用命运丝线修补过的裂痕，此刻正泛着不祥的灰光。
"噬魂瘴需要活物精气才能维持。"苏晚拉开抽屉，将装着银粉的鹿皮袋塞进腰间，"去年冬猎时，老猎人说过三百年前的矿难，就是这种黑雾吞了半个镇子。"
卡伦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可守备队的人已经进去了...队长说您的织命能力或许能..."
"他们活不过三刻钟。"苏晚抓起法杖，杖头的月光石突然迸发冷光，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噬魂瘴会顺着生命轨迹蔓延，现在去，连我们都会被拖进命运的泥沼。"
木门被推开的瞬间，巷口传来铁器坠地的脆响。穿皮甲的守备队员跪在石板路上，脖颈上缠着灰黑色的雾气，指节抠进石缝里渗出血珠。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雾气里游动的，分明是被扭曲的命运丝线。
"让开！"她法杖轻点地面，银粉在空气中炸开成半透明的屏障。黑雾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声响，露出底下蜷缩的人影。最前面的矿工胸口起伏微弱，衣襟上别着的铜质矿徽已经发黑。
卡伦挥剑斩断缠向孩童的雾带，剑锋却被腐蚀出细密的凹痕："这东西不怕铁器！"
苏晚的指尖在空气中快速勾勒，命运丝线如活物般钻进黑雾缝隙。当第一缕银光缠住黑雾核心时，她突然闷哼一声——那些被吞噬的生命轨迹正顺着丝线反噬，矿工临死前的恐惧、守备队员的嘶吼，像针一样扎进她的意识。
"集中精神！"卡伦的长剑在她身前划出半圆，"想想去年冰原上，你怎么救的雪狼幼崽！"
记忆突然翻涌上来：暴风雪里，她用织命术改写了幼崽被雪崩掩埋的命运，代价是自己左手冻僵了三天。此刻相似的灼痛感从指尖蔓延，苏晚咬着牙将更多灵力注入丝线，那些灰黑的雾气开始剧烈翻腾，露出里面纠缠的无数细小光点——那是尚未完全消散的生命残响。
"卡伦，火把！"
当松明火把凑近时，苏晚突然扯断手中的命运丝线。被切断的黑雾发出尖锐的嘶鸣，那些光点如同被点燃的火星，顺着她预先布下的银粉轨迹，在地面拼出残缺的六芒星阵。
"这是..."卡伦看着阵眼处浮现的血色符文，突然想起父亲留下的兵书，"是古代献祭仪式！有人在矿洞深处布置了阵法！"
苏晚的脸色比月光石还要白："不是献祭，是收割。"她捡起一片被黑雾腐蚀的落叶，叶脉间还残留着被强行剥离的命运纹路，"这些人不是意外死亡，是有人在刻意收集生命轨迹。"
矿洞口的黑雾渐渐散去，露出深不见底的巷道。苏晚的法杖突然剧烈震颤，杖头的月光石映出洞壁上攀爬的黑影——那是无数被拉长的人影，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正朝着地面上的活物蠕动。
"关闭矿洞！"苏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用泥浆封死，快！"
当最后一捧黏土堵住洞口时，夕阳正沉入西边的山脉。卡伦看着苏晚用银粉在封土上绘制的隔绝阵，突然发现她右手的指甲缝里全是血："你刚才..."
"那些被吞噬的人，"苏晚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残留着丝线灼烧的红痕，"他们的命运线被强行接入了同一个轨迹。就像...有人在编织一张网，把所有生命都困在里面。"
夜风卷着矿渣掠过，远处传来守夜人的号角。苏晚突然按住卡伦的肩膀，目光投向镇外的黑森林："他们来了。"
三道黑影正从树林边缘走出，黑袍下摆扫过枯黄的野草，露出底下银色的靴底——那是只有王室秘卫才会穿的玄铁靴。当先那人抬手掀开兜帽，露出左额三道爪形疤痕，正是三个月前在迷雾沼泽袭击她的黑衣人。
"织命者小姐，"疤痕男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石头，"我们找得你好苦。"
卡伦的长剑瞬间出鞘："苏晚，走！"
苏晚却站在原地未动，她的指尖缠着新凝结的命运丝线，正微微颤抖着指向对方："你们想要的，不是我的命。"
疤痕男的瞳孔微缩："哦？"
"你们在收集生命轨迹，"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矿洞里的阵法、噬魂瘴，都是为了提取纯净的命运之力！你们真正的目标，是传说中的'命运之轮'！"
黑袍人突然爆发出低沉的笑："不愧是能改写雪狼命运的人。既然你这么聪明，该知道反抗是没用的——王室已经在黑森林布下天罗地网，你的织命术再厉害，能对抗整个国家的命运吗？"
苏晚突然笑了，月光草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弥漫开来："你知道织命者最擅长什么吗？"她缓缓抬起右手，那些缠绕的丝线突然绷直，在暮色中划出璀璨的光轨，"不是改写命运，是发现命运的裂痕。"
当第一缕丝线缠住疤痕男的手腕时，卡伦的长剑已经刺穿了他身后那人的黑袍。苏晚看着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轻声说道："比如现在，你以为的天罗地网，其实是王室给你的催命符。"
疤痕男的黑袍下突然渗出鲜血，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穿出的短刀，刀柄上镶嵌的红宝石，正是王室秘卫的信物。苏晚的命运丝线此刻正缠绕在刀柄上，将另一道隐藏的命运轨迹暴露出来——那是来自王室内部的刺杀指令。
"为什么..."
"因为你们收集的命运之力，"苏晚收回丝线，看着对方的身体逐渐冰冷，"根本不是给国王的。有人想借你们的手，集齐足够的力量，在月全食之夜唤醒沉睡的古神。"
卡伦用剑尖挑开死者的兜帽，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是摄政王府的人！这疤痕...我在去年的比武大会上见过，他是摄政王的贴身护卫！"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苏晚抬头望向天空，弦月的边缘已经开始泛红。她知道，矿洞的危机只是开始，当古神苏醒的预言被命运丝线证实的那一刻，整个王国的轨迹，都将在她的织命术中，迎来彻底的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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