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的灯光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裹着晚风，吹得人心里软软的。孙悟空手里捧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关东煮，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到正站在糖画摊前的如意身边。

如意正盯着摊主手里的铜勺，看那金色的糖浆在青石板上流转，转眼间就勾勒出一只威风凛凛的猴子——是按照孙悟空的模样画的，尖嘴猴腮，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精神。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孙悟空把一杯关东煮递到她面前，杯子外面裹着层厚纸巾，免得烫着手。

如意转过头，金瞳里映着灯光，像落满了星星。她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纸，下意识地往掌心拢了拢：“在看那个。”她指着糖画，“像你。”

孙悟空笑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挑了挑眉：“画得没俺老孙本人好看。”他把另一杯里的鱼丸用竹签扎了，递到她嘴边，“化成人形了，就得尝尝人间的吃食。来，张嘴。”

如意愣了一下，看着递到眼前的鱼丸，热气模糊了视线。她犹豫着张开嘴，鱼丸的鲜香混着淡淡的汤汁在舌尖散开，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

“好吃吗？”孙悟空问，眼里带着点期待，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她点点头，金瞳弯成了月牙：“好吃。”

“那就多吃点。”他把整杯关东煮都塞到她手里，“天气冷，吃点热的暖和。”他自己则拿起那串糖画，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当年在天庭偷吃的蟠桃，都没这糖画甜。”

如意小口小口地吃着，偶尔抬头看他。他正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一边啃着糖画，一边看着不远处玩得正欢的粉丝们，尾巴在身后轻轻晃着，带着难得的松弛。

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下颌的线条勾勒得格外清晰。如意忽然觉得，这化形后的日子，比做一根铁棒时，多了太多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东西——比如掌心的温度，比如舌尖的暖意，比如眼前这个人，看她时眼里的温柔。

“还想吃什么？”孙悟空扔掉手里的糖画棍，拍了拍手，“那边有烤红薯，闻着挺香的，去买两个？”

如意点头，跟着他往烤红薯摊走去。手里的关东煮还冒着热气，心里也像揣了个小暖炉，暖烘烘的。

远处的过山车还在轨道上飞驰，尖叫声此起彼伏。但此刻，在这片小小的角落里，只有两个人，一杯热食，和一份无需言说的默契。

或许劫难还在前方，但至少此刻，他们可以慢慢品尝这人间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