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坐在花果山的悬崖边，金箍棒斜靠在肩头，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他低头看着崖下嬉闹的小猴们，又望向远处炊烟袅袅的人间，忽然对着空气轻声开口，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身边无形的陪伴。

“果然啊，”他笑了笑，指尖摩挲着棒身的纹路，“除了亲朋好友，就是这跟了俺多年的法器最懂自己。它知道俺什么时候想打，什么时候想护，从不多言，却总在最该在的地方。”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帮着老猴晒桃干的如意，金瞳里漾着柔和的光：“还有天下百姓，还有你。”

“凡人的日子过得开心吗？”他望着人间的方向，像是能穿透距离，看到游乐场里的笑声，看到菜市场的吆喝，看到灯下写作业的孩子，“应该是开心的吧？能吃饱饭，能安稳睡，能为了点小事笑出声，也能为了在乎的人红眼眶——这样的日子，比天上那些冷冰冰的规矩实在多了。”

他忽然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打过妖怪，翻过天宫，也摘过桃子，递过热食。

“你说，俺救人对不对？”他轻声问，语气里没有迷茫，只有一种对初心的确认，“有人说俺多管闲事，说天道自有定数，可俺总觉得，眼睁睁看着能救的人受难，那才是真的不对。”

“心里装着天下人，装着花果山的孩儿们，装着你，装着那些喊俺‘大圣’的百姓……”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瓣，“有时候觉得累，累得想一棒子把这天捅个窟窿。可看到他们笑，看到小猴们抢桃时的疯样，看到你学着做饭时的认真……就觉得，再累也值。”

风从崖下吹上来，带着桃香和人间的烟火气。金箍棒轻轻嗡鸣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孙悟空笑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管它对不对呢。”

他扛起金箍棒，往崖下走去，脚步轻快而坚定：“俺心里认这个理，就这么做。只要他们能好好活着，能笑得开心，俺老孙就不算白忙活。”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崖下的桃林里，和那些欢蹦乱跳的小猴影子，和人间万家灯火的微光，融在了一起。

或许这就是答案——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只要心里装着在乎的人，做的是对得起自己的事，便无需问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