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

你和佟家儒在特高课，和董淑梅碰了个照面，她正被几个日本兵押着，进了审讯室。

东村办公室里，他给你和佟家儒泡了两杯茶，你一点不见外的躺在沙发上，准备见证名场面。

办公室安静一瞬，很快佟家儒开口说话。

“董淑梅啊……是我热河老乡，你说你把他抓到这儿来干什么？”

你见佟家儒微微发抖的指尖、绷紧的下颌线，将文人强撑的底气与内心的慌乱，全揉进这句带着颤音的质问里。

“喝茶~”

东村嘴角挂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他故意拉长了调子，颇有一种猫逗耗子的戏谑，听的佟家儒头皮发麻。

“诶？东村，我不喜欢你阴阳怪气的样子，你要是个男人就冲我来，别为难我的女人们！”

“女人们？”东村原本微眯的眼倏地睁大，他微微前倾，眼里带着实打实的怔愣。

“安，我……我的女人们。董淑梅、栀子……”

东村看着佟家儒喋喋不休的说着，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审视，还有没完全退散的讶异。

“我知道她们都是被我连累了，你要是敢伤害她们，我就跟你拼命！”

“啪！”的一声，佟家儒的手猛的拍在桌子上，你被吓得颤了一下。

“先生不要激动，茶很香，请慢慢品尝。”

说完，他站起身向你和佟家儒颔首。

见脚步声消失，你才慢慢坐起来，脸还有点发红。

“佟老师……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吹了吹桌子上的热茶，忍住笑意。

佟家儒见你强压笑意的嘴角，撇了撇嘴：“我不这样说，淑梅和栀子会有麻烦的。”

“进了这种地方，你以为两句话，就能打消东村的怀疑。今天就算出去，栀子……”

你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出去后，你娶栀子吧，她是个好女人……”

佟家儒听着你这段没头没尾的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佟家儒知道你说话向来很准，心里开始不安。

你端起微微发烫的玻璃杯，眼下没有一点表情，“今天，栀子可能会被毁容……”

你轻轻吐出一句，不再说话。

“啊——”

隔壁突然传来董淑梅的惨叫声。

佟家儒猛的握住你的手。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说罢，你将他的手抬起，放回他的腿上。

不知过了多久，东村再次回来，你昨天晚上玩了一宿，这会儿已经睡了。

东村进来，神色不是很好，手上拿着一副带着血的手套，他看了你一眼，随后拎起佟家儒到了角落。

“董淑梅她……招供了，昨天夜里，她到你家给欧阳公瑾做了手术。”他压低声音在佟家儒耳畔说着。

佟家儒看着东村手里的手套，浑身不住发抖，手指着东村，有点语无伦次。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很爱惜自己的手指，医生嘛，拿手术刀的手，怎么会不爱惜呢？当我切断她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她就全招了。”

“你这个混蛋！”

佟家儒盯着手套，面目狰狞起来，举起拳头砸向东村。

东村侧身，躲开了佟家儒，见佟家儒还要再来，直接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你被这么大的动静惊醒，揉了揉眼，最后向佟家儒走去。

“玉棠，这个混蛋，他剁了董医生的手！”佟家儒趴在地上，不住大喘气。

你看着地上那副沾了血的手套，有点嫌弃的看了眼佟家儒，不想多说。

早就跟他说了，董医生不会有事，哎……

“你们继续。”

丢下一句话，你回到沙发上，打算继续睡觉。

佟家儒看你丝毫不在意，才想起你刚刚和他说的话，赶紧理了理思绪。

“你这个畜生！”佟家儒匍匐在地。

“淑梅……是我害了你……”

“身为一名医生，竟敢私自医治枪伤，我只切断她两根手指，已经算她走运了。”

枪伤？佟家儒明明记得董医生和他说，欧阳公瑾是被刺刀刺伤的。

“啊——”佟家儒挥舞着拳头。

“还想跟我动手？”东村站着，没一点要躲的意思。

“是，我是去医院找了董淑梅，我也确实把她带回家了，但是！根本就没有欧阳公瑾的事儿，也没有做手术！”佟家儒突然暴起，说话都硬气了。

“我和淑梅……和淑梅……”

“什么？”

“我喜欢她，她爱慕我，何罪之有！”

“你说，你们昨天夜里……”东村没有将话说完，但有了猜想。

“男情女愿，床笫之欢。怎么了？你们特高课有什么权利，限制这种自由！”

东村目光不善，紧紧盯着佟家儒，想看出他脸上的心虚，无果，再加之刚刚审讯董淑梅，两人的证词一致。

佟家儒看东村皱着眉思索事情，在东村周围转着圈的开始骂。

“你残害了一名医生，一名靠双手治病救人的医生，你会遭报应的——”

骂着骂着，东村突然笑了，“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也许你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说完，他就要走。

“东村！”你突然出声。

“你要去做什么？审讯栀子吗？她什么都不知道，我请你不要为难她……”

东村回头看了你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