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训练

基地里静得能听见风穿过走廊的声音，其他人都出去“执行任务”了，只有训练室被你悄悄改造成了小型酒会——墙上挂着彩带，角落摆着几盏串灯，连桌子都铺了米白色的桌布，上面放着果汁和点心。最显眼的是窗边的钢琴，是你找后勤借的，琴盖擦得锃亮，反射着暖黄的灯光。

你坐在钢琴前，指尖轻轻碰了碰琴键，冰凉的触感传来，让你愣了愣——小时候妈妈送你去学钢琴，你总爱把脸贴在琴键上，听那叮咚的声音；后来再摸钢琴，是在影烬营，那时你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手指按在琴键上，弹出的每一个音都只为任务，没有半分喜欢。

而现在，训练室空无一人，串灯的光落在你身上，心里却被填得满满当当——这是你第一次活得这么鲜活，不用伪装，不用害怕，不用想着“下一秒会不会死”。

你深吸一口气，白皙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梦中的婚礼》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起初还有点生涩，后来渐渐流畅，音符像跳跃的星光，绕着整个训练室转。你穿了件白色抹胸晚礼服，裙摆垂在地上，像铺开的云朵；颈间绕着一圈珍珠项链，碎光落在锁骨上，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长发盘成了低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随着呼吸轻轻晃；裙子开叉到大腿，坐下时能看见纤细修长的腿，脚踝上还戴着个细银链；脸上的妆不浓不淡，豆沙色的口红衬得嘴唇软软的，连指尖都涂了透明的指甲油，像极了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人。

“咔哒”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哈雷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束小小的向日葵——是他在路边买的，卖花的阿姨说“送女朋友最合适”，他就揣在怀里，一路攥着，花瓣都被捏得有点蔫了。他本来想早点回来，想跟你说“我只要到了一个联系方式，是你的”，可推开门的瞬间，他却僵住了。

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带系得整整齐齐，头发还喷了点发胶，可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有坐在钢琴前的你，只有那流淌的旋律，只有暖光里你温柔的侧脸。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训练时跑五公里还快。

他站在门口，没敢出声，怕打断这旋律，怕打破这像梦一样的场景。手里的向日葵藏在身后，指节攥得发白，眼底湿成了一片海——音乐里没什么遗憾，可他看着你，想到的全是十三岁那个没推开的门，想到这些年你一个人在黑暗里熬，想到现在你终于能笑着弹琴，心里又疼又暖，像被什么东西裹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你停下手，刚想起身活动一下，转头的瞬间，正好撞进哈雷的眸子里。

那里面装了太多东西——有没说出口的“对不起”，有藏了六年的自责，有看到你现在样子的欣慰，有怕打扰你的不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藏得很深的喜欢。你们就这么看着对方，没说话，却好像把这些年没说的话都在眼神里过了一遍。

哈雷终于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他想跟你解释那年的事，想求你原谅，想问问你“我还有没有机会”，可脚步刚落下，身后就传来了雷神的声音：

雷战（雷神）“竹风，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雷神举着手机走进来，脸上满是得意：“这回男兵指定赢了——你看，足足34个联系方式！”

叶寸心跟在后面，气鼓鼓地戳了戳雷神的胳膊：“竹风，他们玩赖！那些号码都是买路边老奶奶的水果换的，根本不是靠魅力要的！”

雷战（雷神）挑眉，理直气壮：“规则也没规定必须要小姑娘的啊！能拿到就是本事！”

哈雷悄悄收回脚步，把手里的向日葵往身后藏得更紧了，眼底的光暗了暗，悄悄退到了门边——好像刚才那一步的勇气，随着雷神的声音，又缩了回去。

你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忍不住笑了。雷神确实赢了，可他没提要求，只是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他心里清楚，现在的你，需要的不是“要求”，是这样安安稳稳的、热闹的时刻。

哈雷站在角落，看着你笑着跟雷神斗嘴，手里的向日葵花瓣又蔫了一片。他想，没关系，还有下次。下次，他一定早点回来，一定把花递给你，一定把没说出口的话，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