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连心弦的余音还绕在指尖，林夏的笔记本突然泛起一层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她翻开一看，最后一页的音符旁，浮现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海面上漂浮着无数个透明的泡泡，每个泡泡里都装着不同的“如果”——如果王默没遇到罗丽，如果陈思思放弃了钢琴，如果她没捡起那面青铜镜……

“是‘假设之海’。”辛灵的声音从紫藤花架后传来，她手中托着一枚贝壳，贝壳里盛着半盏海水，“它是所有‘未发生’的倒影，最近因为和谐之律的力量太过活跃，这些假设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想取代现实。”

贝壳里的海水突然掀起巨浪，一个穿着黑色校服的王默从浪中走出，她的眼神冰冷，手中没有火焰，只有一本厚厚的习题册：“你看，放弃魔法的我，成了全校第一，妈妈再也不会为我担心。”

另一个泡泡炸开，走出个没戴眼镜的舒言，他的怀表变成了普通的手表：“不用背负时间的惩罚，做个普通的学生，不是更好吗？”

陈思思的镜像则穿着华丽的演出服，身后没有孔雀，只有无数聚光灯：“没有魔法，我早就是国际钢琴家了。”

林夏看着这些镜像，突然想起刚遇见墨影时的慌乱，想起第一次战斗时的恐惧。她翻开笔记本，画出每个伙伴因为魔法而收获的东西——王默的勇气，陈思思的笑容，舒言的担当，建鹏的责任感……

“你们说的‘更好’，其实是在害怕啊。”林夏的声音很轻，却让镜像们晃了晃，“害怕挑战，害怕失去，所以才想躲进‘假设’里。”

绿色的光流从笔记本涌出，将镜像们包裹。黑色校服的王默渐渐透明，露出底下穿着叶罗丽战士服的身影：“其实……我很想念罗丽做的蛋糕。”

没戴眼镜的舒言摸了摸口袋，那里本该放着茉莉做的点心：“没有大家，再安稳的日子也很无聊。”

陈思思的演出服化作光点，孔雀的身影在她身边渐渐清晰：“没有你陪我练琴，再美的旋律都少了点什么。”

当所有镜像消散，假设之海的海面变得平静，泡泡里的“如果”都变成了对现实的珍惜。辛灵将贝壳递给林夏：“记住，所有选择都会有遗憾，但我们走的这条路，一定有它独有的风景。”

回到紫藤花架下时，夕阳正把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长。王默咬着罗丽递来的草莓，含糊不清地说：“还是有魔法好，能吃到仙境的草莓。”

陈思思笑着擦掉孔雀嘴角的奶油：“而且能和你们一起吃。”

林夏的笔记本上，假设之海的画面旁，多了一行字：“最好的选择，是我们一起选的这个。”

墨影的耳坠在晚风中轻响：“看来以后连‘如果’都要打败？”

“不用打败。”林夏合上笔记本，看着伙伴们打闹的身影，“只要我们把现在过好，‘如果’就永远只是‘如果’。”

暮色渐浓，紫藤花的香气混着远处的饭菜香，像一首温柔的诗。或许未来还会有无数个“假设”冒出来，但只要他们知道，现在握着的彼此的手有多温暖，就永远不会迷路。

毕竟，现实或许不完美，却是唯一能和你并肩看夕阳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