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浓眉微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嫂子……”他没再说下去,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原著中武松对潘金莲的美貌和不安分是早有警觉的。
推开家门,潘金莲已经得了二狗的报信,正站在堂屋门口。她显然精心整理过仪容,发髻一丝不乱,脸上薄施脂粉,一身素雅的衣裙衬得身段窈窕。
看到武松的瞬间,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盈盈一拜:“叔叔回来了。”
“嫂嫂。”武松抱拳还礼,声音沉稳,目光在潘金莲脸上飞快地扫过,便移开了,显得十分守礼。
但武大郎捕捉到了潘金莲眼中那抹一闪而逝的惊艳和……失落?
原著里她对武松那份炽热而禁忌的情愫,似乎并未因武大郎的“变异”而完全消散,只是被暂时压抑了。
“快进屋,快进屋!”武大郎连忙招呼,打破了空气中微妙的尴尬。
晚饭很丰盛,潘金莲拿出了看家本领,还特意温了一壶好酒。武松讲述着在外的经历,景阳冈打虎的惊险,县衙当差的琐碎,豪迈中带着江湖儿女的洒脱。
武大郎听得津津有味,努力扮演着崇拜弟弟的兄长角色,不时附和赞叹。
酒过三巡,武松放下酒杯,目光再次落到武大郎身上,带着关切和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哥,兄弟这次回来,一是探望哥嫂,二也是放心不下。哥如今生意虽好,但世道不太平,你这般……引人注目,恐招小人嫉恨。可有什么人为难过你?或是……家里有什么难处?”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极其短暂地掠过潘金莲。
武大郎心里咯噔一下。
武松这是在敲打,也是在试探!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潜在的危机,尤其是针对潘金莲。这既是兄弟情深,也是武松刚直性格的体现。
潘金莲的脸色微微发白,低头不语。
武大郎赶紧端起酒杯:“松儿放心!哥现在好着呢!街坊邻居都照顾生意,没人找麻烦。家里……家里也好,你嫂子……”他顿了顿,看着潘金莲,声音放软了些,“你嫂子操持家务也辛苦,我们现在……挺好的。”他努力想传递出一种夫妻关系改善的信息。
潘金莲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了武大郎一眼,眼神复杂,轻轻“嗯”了一声。
武松将兄嫂的反应尽收眼底,眉头并未舒展,但暂时没再追问。
他转而道:“如此甚好。不过哥,你既有了些积蓄,不妨盘个正经铺面。风吹日晒的,终不是长久之计。我在县衙还有些薄面,寻个合适的铺子应不难。”
这是武松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兄长,让他脱离街头的风险,也方便照看。
“铺面?”武大郎眼睛一亮,这正是他下一步的计划!没想到武松主动提出来了。
“好!好主意!松儿,哥听你的!”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便宜弟弟的关心是实打实的。
接下来的几日,武松一边在县衙应卯,一边帮武大郎物色铺面。
武大郎则继续经营他的炊饼摊,名声越来越响,“武大郎秘制馅饼”成了阳谷县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生意红火自然惹人眼红,尤其是当武大郎开始向几家酒楼稳定供货后,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
这天,武大郎正在摊前忙碌,一个穿着绸缎、管家模样的人踱了过来,拿起一个肉馅炊饼掂了掂,皮笑肉不笑地说:“武大郎,你这饼子最近可是风头无两啊。”
武大郎认出这是县城里另一家点心铺“福满堂”的管事,姓赵。他陪着笑:“赵管事说笑了,小本生意,糊口而已。”
“糊口?”赵管事嗤笑一声,“你这‘糊口’可把别人碗里的肉都抢光了。我家老爷说了,你这馅饼的方子不错,开个价吧。或者……”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威胁,“你识相点,自己收收手,只在早市摆摆摊,别往酒楼里送。不然,这阳谷县的路,可不好走。”
赤裸裸的威胁!武大郎心头火起,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憨厚的笑容:“赵管事,和气生财嘛。我这小摊小贩的,哪敢挡福满堂的财路?不过嘛……”他话锋一转,声音也沉了下来。
“我这炊饼能卖出去,靠的是街坊邻居捧场,还有几家掌柜的抬爱。买卖自由,各凭本事,您说是不是?要是有人想使什么下作手段……”
他顿了顿,故意朝武松偶尔会经过的方向看了一眼,“我那个在县衙当差的弟弟武松,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景阳冈上的大虫,也就三拳两脚的事儿。您家老爷……总不会比大虫还难缠吧?”
赵管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武松的名头在阳谷县可是响当当的!打虎英雄,县太爷面前的红人,更是出了名的刚烈护短。
他没想到这个一向懦弱的“三寸丁”,如今不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连说话都带着软钉子,还懂得抬出武松这尊大佛!
“你……哼!咱们走着瞧!”赵管事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灰溜溜地走了。
武大郎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后背却惊出一层冷汗。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福满堂背后,说不定就站着西门庆那个地头蛇!他利用武松的名头暂时吓退了小喽啰,但也等于把自己和武松更深地绑在了一起,暴露在了对手的视线里。
傍晚回家,武松已经在了,正坐在院子里擦拭他那把寒光闪闪的朴刀。看到武大郎,他沉声问:“哥,今天是不是有人去摊上找麻烦了?”
武大郎一惊:“松儿,你怎么知道?”
武松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拂过刀锋:“阳谷县就这么大点地方。福满堂的赵扒皮,还有他背后那个西门庆,都不是什么好鸟。
哥,你只管做你的生意,有兄弟在,我看哪个敢动你一根汗毛!”他眼中寒光一闪,杀气凛然。
武大郎又是感动又是心惊。感动于武松的维护,心惊于西门庆的名字被如此直接地点了出来。
危机并未解除,反而因为他的“成功”和武松的强势介入,正加速逼近!原著中那杯致命的毒药,似乎正散发着越来越浓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