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长的一夜终于随着稻草人被冲入毒气爆发中心的蝙蝠侠制服，恐惧毒气解药成功量产并分发，以及一阵夜风吹散了剩下的雾气后，渐渐尘埃落定。
罗宾和夜翼两人瘫坐一座大楼的滴水兽石雕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脚下不远处的街道上，解药生效后渐渐平静下来的人群开始自发地清理狼藉，相互搀扶。远处，犯罪巷方向传来相对有序的声响--是头罩帮在组织清点和安抚。
“难以置信，”迪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丝欣慰，“阿卡姆跑出来一大半人集体冲业绩，结果犯罪巷的实际伤亡人数远低于被毒气波及的其他街区。”
提姆疲惫地点点头:“头罩帮的预警和疏散方案执行得相当到位，杰森做到了，他履行了保护那里的诺言。”
一阵轻微的风掠过，带起他们披风猎猎作响，两人似有预感般同时回头，蝙蝠侠已经悄然矗立在他们身后的阴影里。
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但迪克和提姆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沉默的重量。他在确认，确认每一个家族成员都完整地度过了这场疯狂的夜晚，安然无恙。
三人的目光越过鳞次栉比的屋顶，投向远方隐约可见的犯罪巷区域。在模糊的夜色中，那一团温暖的橙色光芒，显得尤为醒目和令人心安。
迪克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咕噜，他尴尬地伸手揉了揉。
“呃……伙计们。”他咧嘴一笑，“我想我们都饿了。在回蝙蝠洞前，能不能先去补充点能量?”
杰森刚结束对几个头罩帮小头目简短的训话，停在他肩上的格里芬就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伫立在阴影深处、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高大轮廓。
“晚上好啊老头子。”他说。
气氛有些凝滞，但杰森知道布鲁斯应该不是为了吵架或打架来的，至少不会是现在。
蝙蝠侠主动向前迈了一步，走出了最深的阴影，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打破了此处微妙的沉默。
“我只是想来问一个问题。”布鲁斯说着，从身后掏出了一个还带着点油渍的牛皮纸袋，里面鼓鼓囊囊散发着属于油炸快餐食物的香气，“……你饿了吗?”
杰森怔住了，一些复杂难言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在心中涌起。
布鲁斯看着他，似乎在斟酌用语。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种非常罕见的坦诚:“我坚持不杀原则，是因为我在害怕，杰森。”
他认真看着眼前已经长大了的孩子，同时也在直视着过去的阴影:“我害怕一旦越过那条线，我就再也……再也回不了头了。就像是在无尽的深渊边缘行走，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那份滥用暴力和失控的恐惧，一直缠绕着我。”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似乎落在了格里芬身上，又似乎越过了格里芬和红头罩，看向了远方渐露鱼肚白的天空:“但你不同，我早该想明白这一点的，你从来都不是我。你不会因为拿起一把刀，就像我一直害怕的我自己那样，无可挽回地滑向毁灭的深渊。你走你自己选择的路，承担你自己决定承担的重量。”
这完全不是杰森预想过的剧本，他仍记得在……在他死前，他与布鲁斯的那次争执，关于一个坠楼的嫌犯究竟是不是被他推下去的……
他本以为在选择了这条路，跨过那条线后，曾经的家人再不会接纳他。
布鲁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想现在，遵守法律的英雄已经够多了。”
他似乎是轻轻地呼了口气，几乎如同叹息，“也许再多一个法外之人也无妨。”
"……”杰森沉默了许久，他看着布鲁斯手里那个在寒夜中散发着暖意和食物香气的纸袋，最终沉默地接了过来。
迪克灵巧地从钟楼的窗口无声地滑入，手里拎着两份还冒着热气的速食餐袋。
“夜翼快递，新鲜出炉，准点送达!”他夸张地行了个礼，将一份递给坐在主控电脑前，神色有些疲惫的芭芭拉。
芭芭拉接过食物，脸上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谢了，迪克，需要我给你一个五星好评吗?”
迪克搬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两人边吃边聊，享受着短暂的安宁。
他仔细的看了看芭芭拉的脸，忽然开口:“嘿，芭布斯，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像比以前精神了不少?”
芭芭拉喝了一口咖啡，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臂，动作显得比以前更加舒展有力。
“提姆从杰森那里拿到了一些特殊的火焰，虽然对神经修复和脊髓再生没有太大效果，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一些之前因为长期坐姿和缺乏足够运动而无可避免的肌肉萎缩状况有明显改善，连带着一些旧伤的钝痛也都减轻了，我想我很快就能准备进行下一阶段的复健了。”
她顿了顿，轻轻撩了一下耳侧垂下的头发，那比以前长了不少，发质也显得更有光泽。
“我想我最喜欢这个，”她微笑着说，“虽然提姆对使用火焰后头发和指甲会不可抑制的疯长抱怨了很多句，但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个糟糕的副作用，只可惜长指甲不适合敲键盘，最后只能遗憾地剪掉了。”
提姆将一个同样装着食物的牛皮纸袋递给站在一处平台边缘、仿佛在欣赏城市风景的玛蒙:“谢了，没有你的幻术稳住那几个重症者的精神，他们可能撑不到解药送来。”
从那紫色兜帽下传来一声模糊的“呣”，算是接受了感谢。他伸出手，接过提姆递过来的袋子，随后转身打算离开，毕竟雇佣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但提姆却忽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向着另一处地面掷出了蝙蝠镖。
玛蒙的动作顿住了，因为他的本体，那个隐藏在幻影之后的真实身躯，其斗篷的袍角被成功钉在了地上。
“哈，终于让我成功逮到了!”提姆扬起了他的左手，刚才一直被他身体遮挡的臂甲微型屏幕清晰地亮了起来，上面是一处定位信号，型号源正是贴在那个纸袋底部的定位。
“我意识到了一件事，玛蒙先生。”提姆的笑容里充满了侦探揭穿谜底时的自信和狡黠，“幻术、是欺骗他人感官和认知的艺术，但幻术师无法欺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实，比如一个未被你意识到的定位。”
他晃了晃手臂上的屏幕:“之前的对抗训练里，你用幻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位置，但实际上你根本没用什么能真正欺骗机器的方式--我猜是因为那种做法太耗神，特别是想长时间维持完美的伪装--所以你选择了更省力的方法:直接在显示屏上盖一张虚假的影像画布，但可惜，你漏掉了我偷偷装的监控。”
玛蒙的身影似乎僵硬了一瞬，在几秒钟的沉默后，那紫色兜帽的身影消散了。在另一个方向，真正的玛蒙缓缓显形，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动作甚至带着点气呼呼的感觉，粗暴地一把拔下了那枚钉住他袍角的蝙蝠镖，连着从袋子底部撕下的定位一起丢向提姆的脚边。
随后他的身影再次被靛青色的雾气笼罩，迅速变淡，只留下一句带着点被看穿后的恼羞成怒、却又透着一丝认可的评价:“呣……算你成功毕业了，脑袋灵光的小鬼。”
雾气彻底消散，只留下提姆一个人留在原地，他捡起落在脚边的物件，脸上露出了一个代表胜利的欢快微笑。
在某个下水道出口，一个巨大的、布满鳞片的身影坐在那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家庭装快餐桶，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在不同编剧的蝙蝠里挑挑拣拣选自己喜欢的版本
*准备进行一些时间线跳跃了，因为中间有一段(很多!)剧情在我知晓但并没实际看过的范围里。
*进行一些无责任ooc剧场:
眼看气氛缓和，格里芬蹲在杰森的肩膀上，试探着探头伸出喙来，在蝙蝠侠的肩甲处蹭了蹭，随后被恼羞成怒的杰森一把按回了匣子里。
迪克好奇地对着自己的伤处用了一下晴火焰喷罐，最后顶着被芭芭拉编了小辫子的拖把头回去找阿福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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