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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传:凝骨辞

暮春的雨丝斜斜地织着,打湿了瞿家别院的青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和淡淡的墨香。林文远站在廊下,手里紧紧攥着件新做的湖蓝色举人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身衣裳是他用中举的赏银做的,针脚细密,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局促——这是他第一次踏入瞿家的内院,也是第一次单独面见那位神秘的“二公子”。

“林公子,请。”引路的小厮掀开竹帘,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瞿清辞正临窗坐着,手里翻着本《江南漕运志》,月白色的直裰袖口随意地卷着,露出半截皓腕。听见动静,她抬眼时,目光在林文远身上停顿了一瞬,随即落在他手里那件崭新的袍子上,唇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瞿清辞恭喜林公子,得偿所愿。

林文远慌忙拱手作揖,膝盖差点弯下去:“不敢当!若不是二公子暗中相助,学生……学生断无今日!”他声音发颤,想起自己寒夜苦读时,匿名送来的炭火和典籍;想起被瞿家打压时,那箱解了燃眉之急的银子;想起告御状前,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说“出了事我担着”——这位“二公子”于他,恩同再造。

瞿清辞举手之劳。

瞿清辞合上书卷,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瞿清辞你今日来,想必不只是为了谢恩。

林文远的脸瞬间涨红,从袖中摸出个锦盒:“学生备了点薄礼,是家乡的新茶……”

瞿清辞茶我收下了。

瞿清辞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瞿清辞但你要记住,我帮你,不是为了这些虚礼。你能在殿试上拔得二甲,证明你有撬动棋局的本事——现在,该是你用的时候了。

林文远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二公子请吩咐!学生万死不辞!”

瞿清辞不必万死。

瞿清辞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雨丝透过窗缝落在她的发间,像落了层碎银,瞿清辞三日后早朝,议的是新科进士授官之事。你只需在谈及‘科举公正’时,‘无意’间提一句——去年乡试,似有考生买通考官,调换答卷。

林文远瞳孔骤缩:“您是说……瞿大公子?”

瞿清辞我什么都没说。

瞿清辞的声音冷得像雨丝,瞿清辞你只需说‘听闻’,说‘坊间有流言’,点到即止。记住,不要提任何人的名字,更不要说有实证。

她要的从不是扳倒瞿明轩,而是让“瞿明轩作弊”的流言,在最关键的场合,从新科举人的嘴里说出来——没有实证,却比任何铁证都更伤人。

林文远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学生明白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一旦被瞿家记恨,前途尽毁。可看着瞿清辞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他想起乡下病重的老母,想起那些难熬的寒夜,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三日后的早朝,太和殿的金砖被晨光映得发亮。新科进士们按名次排着队,林文远站在二甲前列,手心全是汗。当御史提及“整顿科场风气”时,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半步。

“启禀陛下,”林文远的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的清朗,却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臣以为,科场公正,关乎国本。只是……臣去年赴考时,曾听闻坊间流言,说有世家子弟买通考官,暗换答卷——虽无实证,却也寒了天下寒士的心。”

话音刚落,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若有似无地飘向站在文官列里的瞿远山。谁不知道瞿家大公子瞿明轩去年乡试名次蹊跷,后来又因贪腐入狱?这“世家子弟”四个字,简直是指名道姓。

瞿远山的脸“唰”地黑了,指甲深深掐进朝服的玉带里。他能感觉到周围同僚投来的异样目光,有嘲讽,有探究,还有幸灾乐祸——这些目光像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背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林爱卿所言,可有凭据?”龙椅上的皇帝淡淡开口,目光落在林文远身上。

“臣……臣只是听闻,暂无实证。”林文远垂下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失言”的惶恐,“臣知错,不该妄议。”

“既无实证,便不可轻信流言。”皇帝挥了挥手,看似平息了此事,却在看向瞿远山时,眼神冷了几分,“瞿爱卿,你家风纪,还需多上心才是。”

瞿远山连忙躬身:瞿远山臣遵旨。

声音里的僵硬连他自己都能听见。

退朝时,瞿远山走得极快,却能听见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果然是瞿家大公子……”“去年就觉得他名次不对劲……”“瞿大人这脸,怕是没地方搁了……”

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回头,正好看见林文远跟着几位新科进士往外走,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坦荡——可在瞿远山眼里,那坦荡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而此刻的瞿家别院里,瞿清辞正坐在窗前,听着暗卫回报早朝的情形。她端起茶杯,看着茶叶在水中沉沉浮浮,唇角勾起抹冰冷的弧度。

没有实证又如何?流言这东西,本就不需要实证。只要在瞿父最看重的同僚面前,撕开一道口子,让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就够了。

“二公子,林举人派人送来了封信。”暗卫递上封信函。

瞿清辞拆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事已办妥,望安。”字迹工整,却透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她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火苗舔舐着纸页,直到化为灰烬。瞿清辞告诉林文远

她对暗卫道,瞿清辞好好当他的官,下次有‘流言’,我还会找他。

暗卫领命而去。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瞿清辞摸了摸腰间那枚刻着“杀”字的玉佩,指尖冰凉。

瞿远山,瞿明轩……这才只是开始。你们让我在泥沼里挣扎了那么多年,如今,也该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了。

她拿起案上的《江南漕运志》,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上面记载着天启七年的漕粮损耗,墨迹陈旧,却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下一局棋,该轮到瞿远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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