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日常

哥谭大学恢弘（或者说曾经恢弘）的古典式大门，如今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框架和扭曲的金属。

呛人的烟尘混合着某种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消防车和警车的灯光还在徒劳地闪烁，穿着防护服的清理人员在废墟间忙碌。哥谭的清晨，硬是被稻草人搞成了末日片场。

秦清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背着个帆布包，手里还捏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哥谭大学新生指南，站在封锁线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片狼藉。

伊诺·勒克莱尔“哇哦……”

她旁边的伊诺发出了一声毫无波澜的感叹词，他高大的身躯杵在那里，像一根不合时宜的电线杆，碧绿的眼睛带着“智慧”的光芒，好奇地扫过那些扭曲的钢筋和焦黑的砖块，手里还捏着一本……《哥谭大学入学须知》（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伊诺·勒克莱尔“学校……没了？”

他转头看向秦清，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就在这时，秦清的手机“叮咚”一声脆响。

【哥谭大学紧急通知（Gotham University Emergency Notice）：

收件人： 秦清（文学系新生）

主题： 关于恐怖袭击事件及新学期安排

内容：

尊敬的秦清同学：

我们沉痛地通知您，本校于今日凌晨遭遇恶性恐怖袭击（初步调查为稻草人所为）。主教学楼群、图书馆及部分宿舍楼严重损毁，并检测到有恐惧毒气残留。校园已全面封锁进行排毒与重建。

新学期所有课程及活动无限期推迟。 具体复课时间将另行通知。

学生安全为第一要务，请务必远离受损区域。如有疑问，请联系学生事务处（邮箱：student_@gothamcityu.edu ）。

P.S. 韦恩企业已承诺全额资助本次灾后重建及学生安置工作。

——哥谭大学行政管理处】

秦清默默看完邮件，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废墟，再低头看看邮件。

秦清“Fine.”

她平静地把手机揣回兜里，语气毫无波澜

秦清“开学第一天，学校没了。很好，很有哥谭特色。感谢稻草人，感谢韦恩企业。”

她顺手把伊诺手里那本已经不成样子的《入学须知》抽出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秦清“省得看了，伊诺。我们回家。”

伊诺看着空掉的手，有点茫然，但听到“回家”两个字，眼神稍微亮了一点点。

伊诺·勒克莱尔“回家？好。这里…味道难闻。”

他皱着鼻子，嫌弃地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恐惧毒气和焦糊味。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开这片混乱时，一个略显疲惫但努力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嘿，同学？你也是新生吧？”

秦清和伊诺同时转头。

一个穿着灰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头发有点乱糟糟，眼下带着明显黑眼圈，看起来像是熬了几个通宵的青年走了过来。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似乎显示着校园地图和受损报告。正是提姆·德雷克，努力扮演着“疲惫但热心学长”的角色。

“我是提姆·德雷克，”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无奈和同情的笑容，指了指废墟，

“也是这里的‘幸存者’之一，计算机系的。看到学校通知了？简直糟透了，对吧？别担心，韦恩企业效率很高，应该很快能弄好……呃，部分？”

他注意到秦清异常平静的脸，想到昨天通宵查到的资料，这个女孩是华国留学生，还有个作家的身份，顿了一下，试探性地问，“你还好吗？我是说……刚来就遇上这种事，打击挺大的吧？”

秦清内心：‘来了来了！红罗宾的学长cosplay！这黑眼圈，这疲惫感，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或者说可能不是演的，就是他通宵查了他们一夜）……不过你电脑上那个界面是GCPD的内部损毁评估系统吧？学长权限挺高啊？’

她面上却立刻切换成符合“受惊新生”该有的表情，带着点后怕和茫然：

秦清“啊……是的，我是秦清，文学系新生。太……太可怕了。我刚下飞机没多久就……谢谢你，学长。我还好，就是……有点懵，不过没事啦，毕竟平时写小说的，见过一些世面（×）。”

她适时地低下头，显得弱小又无助（？）。

伊诺站在秦清侧后方半步的位置，碧绿的瞳孔毫无情绪地扫过提姆，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身上有种微妙的违和感，但又说不清楚。噬魂之刃的副作用带来的烦躁感还未完全消退，让他看谁都像“开派对章鱼”的同伙。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耐烦的低哼，高大的身躯微微侧了侧，把秦清挡得更严实了一点。

提姆敏锐地捕捉到了伊诺的敌意和戒备。他认得这个男人。红罗宾的记忆瞬间回笼——灰石巷那个眼神混乱，极度危险的保镖。提姆内心警铃大作，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学长的关切：“这位是……？”

秦清“哦，他是伊诺·勒克莱尔，我的……呃，远房表哥，暂时在哥谭照顾我。”

秦清立刻解释，语气自然

秦清“他不太会说英语，性格也有点……怕生。伊诺，这位是提姆学长。”

她轻轻拉了一下伊诺的胳膊。

伊诺面无表情，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算是打了招呼。但那双碧眼依旧警惕地盯着提姆，像是在说：离秦远点。

提姆·AKA红罗宾·德雷克感觉压力有点大。这个伊诺给人的压迫感，隔着几步远都能清晰感受到。

“咳，你好，伊诺。”他努力无视那冰冷的视线，转向秦清，试图拉近关系，“既然暂时没法上课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比如找临时住处，或者熟悉周围环境，可以随时联系我。毕竟都是……呃，倒霉的刚开学的学生。”

他掏出手机，想留个联系方式。

就在这时，另一个更加热情洋溢，仿佛带着布鲁德海文全部的阳光的声音插了进来：

“嘿！大家！都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一个穿着笔挺的布鲁德海文警局制服（虽然出现在哥谭有点怪，可能是被调派来出差的），身材完美（咳，尤其是胡安和吉姆），笑容灿烂得如同自带补光灯的英俊男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那双闪耀着光芒的蓝眼睛里充满着关切。正是迪克·格雷森，布鲁德海文最帅警官（自封兼公认），或者说布鲁德海文第一警花（×你也没放过他），阳光模式已开启。

“我是布鲁德海文警局的迪克·格雷森，正好过来协助交流，”迪克的笑容简直能融化冰川（如果哥谭有冰川的话）。

他先是对提姆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然后就火力全开地转向了秦清，那双蓝眼睛专注得仿佛她是唯一的主角，

“天哪，看看你，一定吓坏了吧？别担心，小姐，一切都过去了，稻草人那混蛋已经被蝙蝠侠丢回阿卡姆了！我是说，呃，被抓了！”他意识到说漏嘴，赶紧补救，笑容依旧灿烂。

“我是说，安全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喝点热饮压压惊吗？或者我送你回去？警车就在那边！”

秦清内心：‘夜翼！你的笑容闪到我的钛合金狗眼了！还有你这自说自话的功力简直比小丑的笑话还可怕！布鲁德海文的警官跑哥谭大学废墟来‘协助交流’？这借口能再烂点吗？还有你跟提姆那眼神交流当我瞎啊？！’

她被这过于灿烂的笑容晃得有点眼晕，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正好撞在伊诺身上。

伊诺本来就因为噬魂之刃的副作用和提姆的出现而烦躁，现在又来了个笑得跟太阳一样刺眼、还试图靠近秦的家伙！他瞬间炸毛了！

伊诺·勒克莱尔“啧！”

一声极其不爽的咂舌声响起，清晰无比。

伊诺高大的身体完全挡住了秦清，碧绿的瞳孔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凶戾，像一头被入侵了领地的猛兽。

他盯着迪克那过于灿烂的笑容，眉头紧锁，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的低气压。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匕首柄（噬魂之刃太大没带出来，但匕首是标配），威胁意味十足。

迪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见过无数罪犯，但这种纯粹因为“你太吵/太亮”而散发如此赤裸裸恶意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这哥们儿……杀气好重！而且完全不是针对罪犯那种！

提姆在旁边看得眼角直抽抽：‘迪克你个笨蛋！热情过头了！触发那个不明危险保镖的防御机制了！’

秦清赶紧从伊诺背后探出头，脸上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秦清“呃……谢谢您，格雷森警官！您真是……太热心了!不过我没事，真的！我和表哥正准备回去了。学长，”

她又转向提姆，语速快得像在说绕口令。

秦清“谢谢你的好意！我……我们先走了！保持联系！”

她飞快地报了一串号码（系统自动生成的），然后一把抓住伊诺的胳膊。

“伊诺，走了！回家，现在！”她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伊诺极度不爽地又瞪了迪克和提姆一眼，尤其是那个还在试图散发阳光的迪克，喉咙里再次发出压抑的低吼，才不情不愿地被秦清拽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片混乱的废墟，留下两个原地石化的“学长”和“警官”。

迪克看着那对组合远去的背影，尤其是那个高大保镖最后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灿烂的笑容终于垮了下来，摸了摸鼻子：

“哇哦……这位‘表哥’，脾气好像不太好？而且……他刚才是不是想捅我？”

提姆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看着平板上刚刚记录下来的号码和秦清匆忙离开的背影：

“不止是脾气不好，迪克。他是那个保镖，那个极度危险、精神不稳定但绝对服从目标的家伙。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我们想的更紧密……而且，他对秦清的保护欲，或者说……占有欲？强得有点不正常。”

他想起伊诺那烦躁到极点、却因为秦清一句话就强行忍耐的样子，“还有，秦清的反应……太平静了。一个刚经历学校被炸的新生，而且是从华国那种和平国家来的留学生，平静得过分。”

迪克也收起了玩闹的神色，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确实。她好像……在极力掩饰什么？或者说，在配合那个保镖？那个伊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你们要不要这么敏锐啊喂）。”

他顿了顿，“还有，稻草人这次用的恐惧毒气配方有点奇怪，残留读数里有些……无法解析的波动。B让我留意这点。”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另一边，被拽走的伊诺还在生闷气。

伊诺·勒克莱尔“烦。”

他瓮声瓮气地抱怨。

秦清“我知道他们烦。”

秦清安抚地拍了拍他肌肉结实的手臂（手感像拍石头）

秦清“但那个穿蓝衣服的笑面虎是夜翼，穿灰衣服的是红罗宾，都是蝙蝠家的，惹急了会很麻烦。我们要低调，记得吗？低调!”

伊诺·勒克莱尔“蝙蝠…小鸟？”

伊诺歪着头，似乎在努力处理这个信息

伊诺·勒克莱尔“红…罗宾？”

他想起昨晚那个穿红黑衣服的、动作很快的家伙，眼神更凶了

伊诺·勒克莱尔“他！更烦！想砍！”

秦清“不不不！不能砍！”（我的祖宗啊，你一刀砍下去，整个正义联盟都要炸了!咱们现在还不能单挑超人呢!）

秦清“至少现在不能！我们要智取！用智慧！”

虽然她自己的智商面对这群挂逼（还有高科技）也不够看。

伊诺困惑地眨了眨碧绿的眼睛

伊诺·勒克莱尔“智慧？秦有。伊诺…砍人。”

逻辑清晰，目标明确。

秦清“……” 算了，毁灭吧。哥谭的日常，

果然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