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大学的钟楼，在韦恩企业钞能力的加持下，以惊人的效率恢复了往日的肃穆（至少外表如此）。
秋日的阳光透过重新安装的韦恩出品特制防弹玻璃窗，在哥特式拱廊下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建材气味，让秦清怀疑是不是还得再散散甲醛（毕竟人体是最好的活性炭×）（虽然她知道韦恩集团的施工不是豆腐渣工程）。
秦清背着个半旧的帆布包，穿着简单的深蓝色针织衫和牛仔裤，混在重新回到校园的人流中。
她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教授和学生，听着他们谈论稻草人袭击的惊魂一刻、对韦恩企业的感激（或复杂情绪）、以及对无限期推迟后终于复课的感慨。
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在思考一个哲学的问题（bushi）：哥谭的日常，就是不断在废墟上重建，然后等待下一次被炸，一个循环。
她的文学系专业课倒还顺利。教授是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老太太，讲起中世纪哥特文学时，语调抑扬顿挫，仿佛那些古老的幽灵就徘徊在教室角落。
秦清安静地坐在后排，笔记做得飞快——倒不是多爱学习，而是系统面板里那个【低调融入：学术篇（0/100）】的进度条在无声鞭策。积分就是力量，学分就是希望。
问题出在选修课上。
第一堂是《哥谭城市社会学研究》。秦清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准备一边听课一边欣赏哥谭独特的“城市风光”（比如远处街道上抢劫运钞车的，光明正大在港口搞爆炸的）。
但——她刚摊开笔记本，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带着温和的笑容，极其自然地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秦清‘？？？你谁啊这么自觉？’
“嗨，秦清学妹，这么巧？你也选了这门课？”提姆·德雷克穿着熨帖的浅灰色羊毛衫，内搭白色衬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活脱脱一个年轻有为、热衷学术的精英学长（既打工又上学还要夜巡呢）。
他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哥谭社会权力结构调整方案》（瞎编的名字），封面上韦恩集团的logo清晰可见。
秦清眼皮都没抬，继续在笔记本上写标题，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秦清“德雷克学长。是啊，真巧。我以为哥谭大学总裁的课程表应该塞满了董事会和并购案。（言外之意就是你是不是闲的）”
内心：‘巧你个头！这门课整个文学系就我一个选！你一个计算机系出身的CEO跑社会学课堂来“巧遇”？演！继续演！’
提姆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刺，笑容依旧得体：“学术兴趣。哥谭这座城市本身就是最复杂的社会样本，了解它才能更好地…嗯，经营它。韦恩集团有责任。”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意味，“而且，听说这门课的教授，以前是哥谭警局的犯罪心理学家，课程内容很有深度。”
理由冠冕堂皇，滴水不漏，让人无法反驳。
秦清“哦。”
内心：‘深度？我看是你想深度监视我吧红罗宾同学！还犯罪心理学？是不是打算分析我有没有反社会倾向？’
整堂课，提姆听得无比“认真”，不时点头，偶尔还向教授提问，问题专业而犀利，引得教授频频赞赏。
秦清则化身透明人，全程只做三件事：记笔记，看窗外，以及用余光默默计算提姆“不经意”瞄向自己的次数（五次）。
下课铃响，秦清抓起包就走，速度堪比博尔特。提姆在后面笑着喊：“学妹，下节课见！”
秦清头也不回：
秦清‘见你个大头鬼！’
她猛地反应过来:
秦清‘妈的，不会吧，不会下节课还有你吧？？？’
第二堂是《欧洲中世纪神秘学与象征艺术的关联》。
秦清特意选了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是空位。
她刚松了口气，准备研究一下教授展示的晦涩符文，一个挺拔的身影就精准地出现在了她正前方的空位上，然后转过身，露出那张英俊、温和、此刻在秦清看来无比欠揍的脸。
“秦清学妹？又是你？看来我们对神秘学都很有兴趣啊。”提姆的笑容阳光又亲切，仿佛真的只是偶遇，“这门课的文献有些是拉丁文原版，我之前辅修过拉丁文，需要帮忙翻译吗？”
秦清‘？？？妈的，为什么。’
秦清看着他那张写满“乐于助人”的脸，再看看投影上那些扭曲的、仿佛在蠕动的古老符号，感觉自己的理智线正在崩断的边缘。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平静：
秦清“谢谢学长，不用了。我……想挑战一下自己。”
内心：‘挑战忍住不把书拍在你脸上的自己！拉丁文？我看你像拉丁文！’
接下来的时间，秦清被迫沐浴在“韦恩总裁”专注的后脑勺光辉下，还要忍受他时不时“回头讨论”某个符号含义的骚扰。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学神秘学，而是在接受某种精神折磨。
当提姆再次“不经意”地提起某个符号与“精神控制”的关联时，秦清终于忍无可忍，在笔记本空白处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旁边潦草地写着：
【Fine，你赢了，红罗宾学弟（故意的，因为提姆比她小），算你狠！监视指数+10086！】
最离谱的是《高级烹饪艺术鉴赏与实践》！这门纯粹为了凑学分和满足口腹之欲的选修课！
当秦清系着围裙，拿着打蛋器，在料理台前准备对付一堆面粉和鸡蛋时，那个穿着定制西装（外面套着明显是刚买的、尺寸略不合身的廉价围裙）、手里还煞有介事地拿着本《分子料理的艺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旁边的料理台！
“秦清学妹？真是……无处不在的缘分。”提姆的表情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无奈？
他指了指自己笨拙系着的围裙，“秘书安排的课程，说……总裁也需要生活技能？看来我们都被生活‘安排’了。”
理由之离谱，连他自己说完都有点绷不住嘴角的笑意。
秦清‘？？？谁不知道你们蝙蝠家除了杰森和阿福之外人人炸厨房？？你还烹饪上了？我怀疑下一秒消防车都来了!’
秦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那本和烹饪毫无关系的分子料理书，再看了看他试图打蛋却差点把蛋壳全搅进去的笨拙动作，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提姆，对着面前的面糊咬牙切齿：
‘系统，我现在召唤伊诺过来把他叉出去，算不算OOC（角色崩坏）？’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友情提示：维持低调人设，避免暴力冲突。可考虑使用‘言语之力’技能进行精神干扰。】
秦清“……” Fine，我忍！她化悲愤为力量，把面团揉得邦邦响。
旁边传来提姆“不小心”打翻调料罐的声音和“抱歉抱歉”的温和道歉声。秦清闭了闭眼，内心泪流满面：
秦清‘哥谭大学，你的选修课安排是不是姓韦恩？！这就是资本家的力量吗？？’
终于熬到下午没课。秦清抱着一摞从图书馆借来的《克苏鲁神话体系浅析》（系统奖励的驱魔知识太基础，她需要深入自学）和几本文学参考书，准备找个僻静的角落啃书，顺便平复一下被提姆“偶遇”到快要神经衰弱的情绪。
她穿过爬满藤蔓的古老回廊，走向图书馆后方一个少有人知的露天小庭院。这里有几张石桌石凳，被几棵高大的橡树环绕，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安静而舒适。秦清刚把书放下，准备享受片刻宁静——
“秦清学妹？这么巧，你也喜欢在这里看书？” 那个温（阴）和（魂）儒（不）雅（散）的声音再次响起！
提姆·德雷克！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韦恩集团特供？），另一只手拿着一份厚厚的……《韦恩集团下季度远东市场拓展计划书》？！他脸上挂着“世界真小”的惊喜笑容，非常自然地拉开秦清对面的石凳坐了下来。
秦清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彻底断了。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提姆，用一种毫无波澜、仿佛被玩坏了（×）的语气开口：“德雷克学长。”
“嗯？学妹有事？”提姆微笑，眼神温和（内心警铃：她的状态有点不对？）。
秦清“您……”
秦清顿了顿，目光扫过他手里的市场计划书，又落回他脸上
秦清“……是不是在哥谭大学所有犄角旮旯都装了监控摄像头？还是说，您觉醒了某种‘秦清定位仪’的超能力？如果是后者，麻烦您跟X教授联系一下，变种人学院可能更需要您。”
提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饶是他脸皮够厚演技精湛，被秦清这么直白、平静、甚至带着点哲学意味的疑问怼到脸上，也有点招架不住。
他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是继续装傻？还是稍微透露点“我对你有点好奇所以多关注了下”的模糊态度？
就在这尴尬（对提姆而言）又解气（对秦清而言）的沉默时刻——
“叮咚！”
秦清放在石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闻推送弹窗极其粗暴地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标题字体加粗，颜色血红，充满了八卦小报特有的浮夸和惊悚：
【世纪对决？！钢铁侠VS布鲁西宝贝！为争夺封面女郎“爱丽丝”在慈善晚宴大打出手？！现场视频流出！】
配图是一张明显抓拍、画面有些模糊但关键信息极其清晰的照片：
背景是衣香鬓影、水晶灯璀璨的豪华宴会厅。
画面左侧，托尼·斯塔克（钢铁侠）标志性的小胡子翘着，脸上是那种玩世不恭又带着点怒气的表情，他一手扯着自己价值不菲的西装领口（似乎被扯松了），另一只手指着对面，嘴里似乎在喊着什么。
画面右侧，布鲁斯·韦恩（蝙蝠侠）那张英俊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此刻是毫不掩饰的愠怒，皮笑肉不笑地，他昂贵的定制西装肩头似乎有一小片酒渍，而他的拳头……正紧紧攥着，骨节发白。
两人中间，一个穿着闪亮银色深V长裙、妆容艳丽、表情惊慌失措的金发女郎（标题中的“爱丽丝”）正试图拉住布鲁斯的胳膊，场面混乱而充满火药味。
秦清“……”
提姆：“！！！”
时间仿佛静止了。
秦清的目光从自己手机屏幕上那极具冲击力的标题和照片，缓缓移向对面石化的提姆·德雷克。
她清晰地看到，提姆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温和精英面具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为自家老板（兼养父）感到的、深切的尴尬和荒谬？
他的咖啡杯甚至倾斜了一点，滚烫的液体差点洒到他精心熨烫的裤子上，但他毫无所觉，眼睛死死盯着秦清的手机屏幕，仿佛要把那屏幕瞪穿。
秦清眨了眨眼。心底那股被“偶遇”憋出来的郁气，在看到提姆这副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后，突然……烟消云散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幸灾乐祸、荒谬绝伦、以及对宇宙恶趣味的深深感慨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点开新闻详情。里面不仅有更多角度的模糊照片。
还有一段只有几秒、晃动得厉害但能清晰听到托尼·斯塔克那句标志性的“Come on, Brucie-boy! Is that the best you can do? For a cheap magazine cover girl?”（来吧，布鲁西宝贝！你就这点本事？为了一个廉价杂志的封面女郎？）以及布鲁斯·韦恩那句努力微笑但又压抑着怒火的低沉回应“Get your hands off her, Stark!”（拿开你的手，斯塔克！）的现场录音片段。
秦清抬起头，看向还处于石化状态的提姆，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极其“核善”的微笑，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不掺一丝杂质的同情和理解：
秦清“啊……”她拖长了调子，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却字字诛心
秦清“德雷克学长，看来……”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提姆手里那份《韦恩集团下季度远东市场拓展计划书》，语气带着恍然大悟的怜悯：
秦清“您追着我来图书馆‘拓展业务’……可能真的只是巧合呢。”
她把“拓展业务”四个字咬得特别清晰，
秦清“毕竟，韦恩先生他……咳，挺忙的。”她指了指手机屏幕上布鲁斯那张写满“老子很不爽”的俊脸，以及旁边那个花枝招展的“爱丽丝”。
提姆：“……” 他感觉自己的CPU（大脑）彻底过载了。
B（布鲁斯）和斯塔克？为个三流封面女郎打起来了？！还上了八卦头条？！这比稻草人炸学校还他妈离谱！这新闻绝对是假的！AI合成的！或者是什么邪恶反派的阴谋！但……那照片，那声音……该死的太像真的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和替自家老板社死的窘迫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提姆。他精心策划的“偶遇”监视行动，他滴水不漏的精英总裁人设，在布鲁斯·韦恩这惊天动地的八卦头条面前，瞬间碎成了渣渣。
他看着秦清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带着“你看你家老板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来烦我？”意味的笑容，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原地爆炸的冲动。
“我……我突然想起集团有个……紧急会议！”提姆猛地站起来，咖啡杯差点脱手，语速快得前所未有，“学妹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他甚至顾不上维持风度，几乎是落荒而逃，连那份被他视为借口的《市场拓展计划书》都忘了拿，脚步踉跄地冲出了小庭院，背影充满了狼狈和慌乱（还有对布鲁斯一对上托尼·斯塔克就出这种事的疲惫）。
看着提姆仓皇消失的背影，秦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安静的庭院里回荡，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畅快和看戏的愉悦。
她重新拿起那本《克苏鲁神话体系浅析》，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阳光透过树叶，暖暖地洒在书页上。嗯，哥谭的日常，虽然充满了“偶遇”的惊吓，但偶尔，也会有这种让人心情愉悦的“惊喜”嘛。
她悠闲地翻开了书页，决定好好研究一下那些来自星海之外的、不可名状的恐惧。比起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为封面女郎打架的离谱八卦，这些古老邪神的故事，简直显得……清新脱俗又逻辑严谨了呢。
而在哥谭的另一端，韦恩庄园。
阿尔弗雷德温和但称得上面无表情地将一份平板电脑递给刚从蝙蝠洞上来的布鲁斯·韦恩，屏幕上赫然是那条“世纪对决”的新闻头条。
“老爷，我想您需要看看这个。潘尼沃斯通讯社刚刚发来的……紧急简报。” 管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微微挑起的眉梢泄露了他内心绝不平静的波澜。
布鲁斯只看了一眼，那张本就因夜巡而疲惫的俊脸，瞬间黑如锅底。他捏着平板电脑的手指，发出了危险的“咯咯”声。
“……斯塔克。”他几乎是咬着牙，对着空气（连接着斯塔克大厦的加密线路）低吼。
几秒钟后，托尼·斯塔克那欠扁的、带着浓浓调侃和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我们为爱出手的哥谭王子吗？找我干嘛？交流泡妞心得？还是想约第二回合？”
布鲁斯：“……”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疯狂跳动。这该死的斯塔克！还有那个该死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爱丽丝”！以及……那个该死的、拍下这一切的混蛋狗仔！
哥谭的黑暗骑士，此刻只想把某个亿万富翁花花公子和那个金发女郎一起塞进阿卡姆最深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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